接回到了岸上,一个人静静的走进休整地。
“我说……我们真的能走到那个什么……什么熊部落吗?”
“那个妖怪不是说会让我们安全到的吗?”
“不是吧,那个妖怪的话你也敢信?要不是夸父老大带路,我都不敢来的。”
“我也是因为夸父大哥带路才来的,那个妖怪谁知道是什么底细,问他以前在哪里的,也不肯说。”
“他凭着就有那么几下就进了部落,还带来了那些怪物。”
简易的树屋中,一男一女,互相小声交谈着。
他们不断发泄着心中的愤恨,却全然不知树屋外已经悄然站了一个人影。
纸昂羽的脸埋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
自从湖边回来后,纸昂羽并开始在整个修整地里悄悄的流转起来。
在流转这一圈里,他听到了多次谈论自己的声音。
无一例外的,他们对自己的称呼都是同一个——“白发妖怪”
“……”
纸昂羽沉默着离开了,往前的一切异象都被串联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石头,连山和游华怪异的表情,还有自己和众人那隔得越来越远的距离。
一切似乎都能解释的通了。
而现在……
纸昂羽抬起了头,向一个方向走去。
纸昂羽隐匿了自己的身形,悄悄的来到了一个捡漏木屋的门外。
木屋里,一个妇女怀里抱着两个孩子酣然入睡。
月光从屋子的缝隙里漏下,照在了连山和游华的脸上。
连山火红的头发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毛糙,但依旧是那么艳丽。
纸昂羽就这么静静的站在连山等人的房外。
纸昂羽知道,连山有个小小的坏习惯,而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去等待。
和赌。
良久,连山梦呓着吐出几个字:“羽……大哥……”
纸昂羽的脸终于露在了月光下,一抹浅浅的笑容挂在嘴边。
轻轻俯下身,纸昂羽凑到了连山的耳边。
“我走了,你们放心前进。”
随后,纸昂羽一言不发的将自己腰上别的石刀取下,将自己的一根发丝扯下,系在刀柄上,又轻轻的拉过连山的手,把石刀放在连山的手里。
做完这一切后,纸昂羽转过头向休整地外走去,最终消失在树林中。
这里不欢迎我,那我便离开。
我会完成我的承诺,也不会给任何人带来麻烦。
——
次日,连山看着那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手中的石刀,心中出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或者说,那不是预感。
众人在湖边休整了一个上午,从湖里补足了接下来几天的食物和水,众人再度上路。
然而直到太阳再次落山,纸昂羽也没有出现在任何一个人的视野中。
纸昂羽消失了,所有人都逐渐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纸昂羽的失踪瞬间给所有人带来了莫大的压力和慌乱。
然而有人也露出了庆幸的神情。
连山在傍晚的时候终于意识到了手中那柄缠着发丝的石刀究竟属于谁。
当即,连山就捏着石刀,开始到处寻找起了纸昂羽的踪迹。
“你知道羽大哥去了哪里吗?”连山寻找了一番无果后,焦急的开始找人询问。
“啊?你找他干嘛?”然而被脸上询问的人却一点不耐烦的反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连山有点懵:“羽大哥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而且他的石刀也在我这里……”
“东西都留给你了,兴许是已经走了吧。”那人突然露出了一丝庆幸的神情“那个妖怪终于走了,走了好啊……”
连山握着石刀的手更加用力了,而周围的人听见了两人的对话,都凑了过来。
“妖怪走了?哈哈,终于走了!”
“害死了我的儿子,害死了那么多人!居然一声不吭就走了?真是便宜他了!”
纷纷扰扰的声音在连山听来无比的刺耳。
英雄杀死恶魔,恶魔祸害人民。
然而世界是一个圈,一切都有轮回。
那么在这个英雄杀死恶魔的故事中,人民能干什么?
人民不能反抗恶魔,但……人民可以杀死英雄。
人民痛斥着恶魔的无拘无束不知礼法,大肆称赞着被规则下的自己才是文明的象征。
然而正是那些被恶魔嗤之以鼻的荒唐规矩杀死了打败恶魔的英雄。
众生愚昧,哪怕在这愚昧的人中出现了些许明珠,那些荒唐的规则也会将这些人与英雄一起一同推上绞刑架。
这就是这个故事的轮回。
恶魔欺负人民,英雄斩杀恶魔,人民逼死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