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苍栖并未理会他和明荨的那道婚约,这段时间他开始忙活着他跟云卿月的婚事。
这天,云卿月收到了萧青泫的来信,当初她让萧青泫回北齐找一下“龙归阳”这味药,萧青泫来信说,他找到了。
过了两日后,萧青泫差人把龙归阳送了过来。
午时,将军府。
白芷瑶从一间屋子里出来,手里还端着一个药碗。
这几日她身上的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在府上一直帮着云卿月打理内务。
这段时间云卿月也在忙成亲的事情,府上零碎的事物,白芷瑶帮她分担了不少。
这时云卿月刚好走过来,看眼白芷瑶手里的空药碗:“怎么样了?”
“已经苏醒了。”
白芷瑶嗓音很轻,怕打扰到屋子里的人。
“苏醒了就好,这段时间先让他好好修养一下,”云卿月眼里含笑,语气中也放松了不少。
白芷瑶佩服地看着她,语气调侃:“你这医术还真是妙手回春,人都到阎王爷面前报道了,硬生生还是被你给拉了回来。”
云卿月失笑:“是他命不该绝,”看眼白芷瑶手里的药碗,轻叹:“也多亏这龙归阳能与他的病情对症。”
不然,她医术再好,也无力回天。
......
下午,恭和王府突然来人了。
来者是杨岚的贴身嬷嬷,一看见云卿月,她二话不说就跪地:“七小姐,求求您救救我家郡主。”
云卿月赶忙扶她起来:“嬷嬷有话直说,师姐她怎么了?”
嬷嬷老泪纵横:“她、她快不行了。”
云卿月眸色一怔,赶紧去恭和王府看看,白芷瑶也跟着一起去了。
到恭和王府,两人看到躺在床上凤挽缨都惊了。
几日没见,凤挽缨已经憔悴消瘦得不成样子,上次还是半白的头发,现在已经全白了。
云卿月和白芷瑶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云卿月给凤挽缨把下脉,正如嬷嬷所说,她身子真的快不行了,已经亏空了。
当初她气急攻心,伤到了心脉,但一直都没喝药调理,现在每天又是郁郁寡欢,病情越来越严重,再不医治,过不了几日身子就垮完了。
丫鬟拿着药碗喂凤挽缨喝药,却怎么都喂不到她嘴里。
凤挽缨躺在床上,双眼麻木空洞,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丫鬟喂到她口中的药,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丫鬟心急如焚,着急的都快哭了,她跪在地上:“郡主,求求您把药喝了吧,若是您再不喝,您的身子就会病得越来越严重。”
任由丫鬟跪地哀求,凤挽缨依旧无动于衷,那空洞的眸子都不曾动一下。
从容煜去世后,她就成了这副模样,不吃不喝躺在床上,很多时候都是她爹娘苦苦哀求,她才勉强吃一点东西。
云卿月接过丫鬟手里的药碗,让她退下。
云卿月把汤匙放在凤挽缨嘴边,轻声叹息:“师姐,快把药喝了吧,不然你身子病得越来越严重,会出事的,你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伯父伯母着想一下。”
白芷瑶也劝慰:“是啊,要是容世子知道你现在这副样子,他得多心疼。”
提及容煜的时候,凤挽缨空洞的眼神才有一丝波澜。
她这病最严重的还是心病。
云卿月蹙眉轻叹,给白芷瑶使了个眼神。
白芷瑶领会,退出屋子离开了。
过会儿,云卿月放下药碗也走了。
屋子里只剩凤挽缨一个人,她呆滞地躺在床上,黯然无光的凤眸盯着床顶。
不知过了多久,床边慢慢笼过来一道身影,嗓音暗哑温柔:“缨缨......”
凤挽缨眸子微动,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多像容锦昭的声音啊。
“缨缨......”
那道缠绵低柔的嗓音又在耳边响起,凤挽缨才慢慢转头,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那张脸,她的泪珠瞬间从眼角滑落。
“容锦昭,你是来接我吗......”
一开口,她嗓音沙哑干涩,听着就让人难受。
她看着面前的男子,那双脉脉深情的漂亮眼睛,还是跟之前一样,里面装的全都是她。
是容锦昭来接她一起下黄泉的吗?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看着眼前日夜思念的音容样貌,凤挽缨眼底竟是多了高兴之色,因为她终于可以跟容锦昭在一起了。
哪怕是死,她也心甘情愿。
容煜看着床上的女子,脸色白的没有血色,那满头白发,刺痛着他的双眼。
他颤着指尖轻抚凤挽缨的脸颊,眼底满是疼惜:“缨缨怎么这般不爱惜自己,不知道我会心疼吗。”
感受到脸上传来的温热,凤挽缨眼底一颤,蓦地惊醒,她握住容煜的手,脸色惊骇得不知所措:“容锦昭,你......你还活着吗?”
她握着容煜的手,指尖又颤巍巍地去摸他脸颊。
容煜把自己的侧脸贴着她掌心,让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他的温度。
“缨缨,我还活着。”
凤挽缨感受到了他的温度,他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