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的早茶馆每天都很多人,特别是六七点的时间。
来吃早茶的大部分都是羊城本地人,年轻人都去做工,来的都是些带孩子的大妈大爷。
这时候的人还不兴带钱包,羊城这边的习俗都是用后世的零钱包,只是光滑的表面上有女人的头像,男人的钱包则是棕色或者黑色,有个扣子。
付账的速度有些慢,苏冉初拿着钱规规矩矩地排队。
羊城的夏末很热,早上接近三十度,少汗的苏冉初吃过早茶身上已经出了薄汗。
安娜转着脑袋稀奇地看着茶馆,继介绍完吃的,苏冉初又给她介绍茶馆里的每样东西。
“哎,我说大叔,你掏个钱要不要这么久?”前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不耐烦。
“您不要欺负我爷爷,他只是今天慢了一点。”六七岁的小孩出声辩解,“爷爷您快点掏钱啊。”
在跟安娜侃侃而谈的苏冉初被声音吸引,侧目看向前面,女人剪了一头当下流行的齐耳短发,一脸不耐烦。
在最前面的老人动作很笨拙地往口袋伸,手一抖一抖的,一旁的小孩急的双手抓着大爷的裤管,只到大爷的腰间高。
“你看他拿个钱要那么久,我们都等了那么久了。”女人语气更加不耐烦,翻着白眼,“某钱饮什么早茶。”
女人说完也不再排队,直接挤到前面去给钱,小男孩气鼓鼓地瞪着女人,身边的爷爷却在这时倒了下去。
“阿爷阿爷,你怎么了?”男孩趴在突然倒地的老人身上,很无助的哭喊,身边的人都有意识地走开。
见形势不对,苏冉初快速迈步走了过去,周围的人隔着距离看着却不打算上前帮忙。
苏冉初把老人放平,观察老人的情况,胸口起伏很大,嘴巴张大,艰难地喘着气,眼睛瞪得大大看起来很无助,苏冉初很快断定老人是哮喘发作。
她转头看向小孩,抬手扶着小孩的头,“小朋友,你爷爷平时是不是身上都有带着药丸?”
这个年代,哮喘药还没有很普遍,有钱人家的人才吃得起进口药,老人和小孩看起来家境应该算还不错的。
“没有,我爷爷身上没有带药。”小孩一边哭一边抹着眼泪说。
苏冉初听闻叹了口气,她还是太乐观了,竟然会觉得普通人吃得起哮喘药。
“初,他的情况看起来就是哮喘病发作了,我看过我朋友发作。”安娜靠过来对苏冉初说。
“是的,但是中国哮喘药还不普遍。”苏冉初揪着眉回答安娜。
这时早茶馆的老板也走了过来,询问店员情况,店员也说不清情况。
苏冉初和安娜用英语沟通,现场的人也听不懂,老板硬着头皮弯下腰问苏冉初,“同志,请问老人家怎么了?”
苏冉初正在飞速地在大脑中搜索可行的治疗方案,针灸法,没有针,行不通,穴位法,手上没有针筒,听到询问,回过神来。
“请问这能买得到针筒吗?老人哮喘发作了,情况比较危急,麻烦店员打个急救电话。”苏冉初对着老板快速的说的。
“有,街对面就有诊所,我马上过去买。”老板也知道情况危急,转身往街外走,出门前对着收银的店员说:“快点打急救电话。”
苏冉初听到有针筒卖松了一口气,叫店员端了一大盆开水放在一边,专心地帮老人顺气,老人的情况越来越危急,脸色已经开始发青。
苏冉初额头冒了汗,旁观的人围得越来越多,苏冉初皱了眉,“麻烦各位离得再远些,让空气流通。”
她还有更暴力的办法,往喉管旁边插一个气口,但是这个办法对手法要求太高了,她做不到。
老板很快把针筒买了回来,还带了一个诊医过来,其实就是那种卖中药对私医,看了老人的情况摇了摇头。
苏冉初把针筒放进开水里面烫,安娜在一边看着开口说:“初,你消毒的办法真新颖。”
苏冉初尴尬地回了一个微笑,她哪里是消毒手法新颖,实在现在是八四年的中国,消毒水还没有普遍到满大街都是。
消毒完针筒,苏冉初专注地在老人的手臂上找到静脉,对着扎了下去,抽了2毫升的血。
“老板,帮忙压一下,别让它出血。”苏冉初按着扎了针孔的位置,抬头叫老板帮忙。
老板手脚很快,接过手直接按住,老人的脸色开始发白,老板脸色也不好看。
“安娜,帮我把老人的手腕抬起来。”苏冉初对着安娜开口道。
安娜不知道苏冉初打算做什么,照着她说的把老人的手抬起,抓着手露出手腕给她。
苏冉初一手拿着针筒,一首摸着老人的鱼池穴,对着扎了进去,然后慢慢地推着针筒,紧张地关注着老人的神态。
索性老人胸口的起伏变小了,苍白的脸色得到缓解,苏冉初长舒一口气,对着安娜和老板笑了笑。
苏冉初一笑,整个馆内的人都松了气,人救回来了,然后纷纷对着苏冉初鼓掌。
过了一会,老人呼吸已经平缓,睁开眼睛,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然后反应过来找孩子。
“国国,你在哪里?”老人躺着没看到被店员拉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