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记忆的柳翟十分豁达,每天杵着拐杖帮着夫妻俩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甚至还给老太太把脉开方子,这可把老猎户夫妻俩惊讶得不行。
他们认定柳翟是大夫,柳翟觉得自己既然会把脉开方子,那他肯定是大夫!
这就说得通了!
为啥他会跑山里来,必然是为了采药!
因为有些药材得下雪天才有,且医馆里难寻。
老猎户夫妻两个也是这么认为的。
至于柳翟为啥会医术,咳咳咳,那是他为了跟珍珍有话说,暗戳戳找老神医学的。
虽然他的医术没法子跟珍珍和太医们以及京城的名医们比,但是比乡下郎中,镇上和县里的一些普通大夫还是要强一些。
因着他失去了记忆,也不能没个名字,于是老猎户就让他用了自己大儿子的名字,杨铁柱。
柳翟安安稳稳地用起了杨铁柱的名字。
有了药方,老头儿就拿了些猎物和皮子上镇上卖去,卖了钱也好给老婆子抓药,再买点粮食归家。
家里现在多了一口人的嚼用,粮食不够了。
老头儿一点儿都没怀疑柳翟的医术,毕竟柳翟长得好,身上穿的又体面,他认为柳翟一定是个相当厉害的大夫,不然咋穿得起那样好的衣裳鞋袜?
然而老头儿的心情在刚进镇子的时候就
没了,镇子四处贴着通缉令,上头画的人不是他捡的那小子又是谁?
老头儿这下子药也顾不得抓,慌慌张张地赶回家。
“你这是咋的了?腚上有狼撵也没见你这么慌过!”老婆子见他这么去的怎么回,东西没卖,药也没买,神色又十分慌乱,便问道。
老头儿把东西往廊下一扔,去灶房的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咕嘟咕嘟地灌进嘴,老婆子追进来问:“到底咋滴了?你咋这急人呢,赶紧说说呀!”
真是墨迹,死老头子急死个人。
老头儿将葫芦做的水瓢扔缸里,也没回答,只问老婆子:“铁柱呢?他在干啥?”
“睡着呢!”老太婆没好气地道。
老头儿问:“睡着了?”
“睡着了!”老太太说完就咳嗽了几声儿,抬手去摸老头儿的额头:“你也没发烧啊,到底咋地了?”
老头儿就压低声音把他看到通缉令的事儿跟老太太说了。
老太太急眼了:“你个老犊子是不是看错了?”
老头儿摇头:“我也怕看错,特意多看了看,画上的人的确跟他长一样一样的!”
“铁柱肯定不是坏人,他长这么好,又会医术,他咋可能是坏人呢?肯定是有人害他!”
“你不许去告密,知道不?”
老头儿迟疑了一会儿才点头:“我去告
啥密啊告密,但这事儿咱们得跟铁柱说说,左右咱们家在山里,也没个邻里,藏个人还不简单。”
“左右咱们都是土埋到脖颈上的人儿了,有啥怕的。”
“遇着了就是缘分,况且他还愿意叫铁柱……”
老太太颔首,她也就这么个意思。
而且铁柱又好看又温柔,还会医术……若是能改口喊他们爹娘,他们这辈子就值了。
等柳翟睡醒了,老两口就立刻去跟他谈了这件事。
老猎户:“……你若是不信我说的,等你的脚好了,就打扮打扮改改容貌,偷偷地去瞧一眼。”
留在完全没想到他竟然是个通缉犯。
他只是微微愣怔了片刻,便笑道:“我信,您二老放心,我这就走,不会连累你们的!”
说完他就起身,老猎户急忙拦住他:“你赶紧歇着,我们没有赶你走的意思。”
“冰天雪地的你脚上又有伤,能去哪儿?”
“你好好地住在这里,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们老两口孤零零的,也没个后人,不会拿你去衙门换钱的。”
老太太道:“对,在你想起来你是谁之前,你都是铁柱。”
“我们是真心把你当小辈的。”
柳翟听到这里,也明白了两老的意思,想一想他在这家养伤的这几日,老两口对他是真好。
他
是失忆,不是傻子。
“如果您二位不嫌弃,我认您二位为义父义母吧。”柳翟撩袍子跪下给二老磕头。
老夫妻想要个儿子,他想有个暂时的安身之所,认亲是将双方的关系栓实在的一种最为便捷的法子。
见柳翟这般,老夫妻顿时就热泪盈眶,接连道好,老太太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去把柳翟搀扶起来,扶着他去炕上躺着:“你的腿脚还没好利索,赶紧歇着。”
“谢谢娘!”柳翟听话地上炕,一声‘娘’把老太太的心肝儿都喊颤了。
柳翟把自己身上的碎银子递给老太太:“娘,咱们既然是一家人,这钱就给你收着,家里的皮子和猎物也别卖了,皮子留着您二老一人做一身儿大皮袄,猎物咱们自己吃。
要是粮食不够,就去村里买一点儿。
爹也莫要再去镇上,天寒地冻的路又远……”
“你们也别担心银子花光了就没有,回头我的脚好了,天气好起来我就进山采药,回头制作成药丸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