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梅儿跟了上去。
太子直接进了清虚观给他准备的院子里,进屋之后,身边的太监围着他忙碌了一会儿,把他身上的披风取下,又帮他换了双干净的鞋子。
太子坐下之后,接过太监递来的热茶喝了一口才问杵在屋里的萧梅儿:“萧七姑娘约孤来清虚观,可是要将那东西给孤?”
萧梅儿做羞涩状:“臣女对殿下思之若狂,想着今日是沐休日,就约殿下来此赏梅。”
思之若狂这四个字,一个姑娘家来说实属不要脸,然而萧梅儿顾不了这么多了,她要让太子知道她的心意。
“那东西咱们不是说好了,臣女会在新婚之夜交给殿下。”
太子捧着茶杯,看着萧梅儿的眼里泛着冷意。
良久他才嗤笑一声:“萧七姑娘,你可知孤王如今代理朝政,每日处理政务都会到深夜!”
“你可知孤为了腾出今日这点儿时间来清虚观,昨晚处理政务一直到今日拂晓!”
“孤以为你有何大事,却不曾想只是赏梅!”
“难道宫里就没有梅花么?”
“还是清虚观中的梅花比宫中的多长一瓣,或是颜色不同?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珍品?”
“你萧七姑娘难道就以为凭着你手上的东西就能拿捏住孤,命令堂堂当今太子做任何事?”
最后一句话好重。
重若千
钧。
萧梅儿那里承受得住,她脸色煞白地跪下,额头触地,瑟瑟发抖地跟太子道歉。
她们这一房已经被萧家给分出来了,太子这里定不能出纰漏。
“殿下恕罪,臣女只是想着殿下平日里处理政务太过辛苦,故而想约殿下出来放松一下……殿下,臣女不敢拿捏殿下,给臣女一万个胆子也不敢!”
太子起身走到她身边冷哼:“尚若再有下次,不但孤不会娶你,还会让你在京城待不下去。
至于你说的东西,孤可以不要!”
萧梅儿一惊,殿下怎么能不要呢?那可是……
太子拂袖而去:“回宫!”
他身边的太监道:“殿下,十三公主和敏仪县主在梅园赏梅,殿下既然来了,不如去看看?”
太子一边儿让人给他穿披风,一边儿道:“不必了,我去了他们玩儿不尽兴,珍珍会不高兴。”
他的话如晴天霹雳砸在萧梅儿的头顶,什么?
太子竟然怕袁珍珍那个死丫头不高兴?
他是太子啊!
自己请他来赏梅,被他这般羞辱,可袁珍珍……他凭什么对袁珍珍这般好?
萧梅儿为何要约太子来梅园?
就是为了在袁珍珍等人面前显摆显摆,让袁珍珍嫉妒,让萧家人后悔!
可太子半分脸面不给她,反倒怕袁珍珍不高兴。
萧
梅儿吐血三升。
她的目的太子能不知道么?
太子自然能猜到,正是因为猜到了太子才挤出时间跑这一趟,他跑这一趟的目的就是让萧梅儿知道,她手里的东西,并不能威胁到自己。
他想要那个东西,也愿意用太子妃之位来换。
但是萧梅儿想用那个东西拿捏他,让他给她撑腰,帮她羞辱珍珍……那不可能!
贱妇!
太子在心中骂道。
珍珍她们吃得开心得很,萧梅儿的事儿她们不知道,也没那工夫去管她。
回去的时候一个个的都累了,在马车里呼呼大睡。
第二天,心中不安稳的萧梅儿一大早就去给箫首辅请安。
路上遇到萧芳儿跟萧檀儿,她们帮珍珍带东西给大祖父,头天回来怕打扰大祖父,故而今儿一大早就送。
谁知冤家路窄,碰到了萧梅儿这只倒霉鬼。
萧芳儿知道如今连十三公主等人都不喜欢萧梅儿,且他们一家已经触怒了大祖父被分了出去,就不像往常那般忌惮她了。
“哟哟哟,这是谁啊?这不是太常寺七品典簿家的嫡出小姐么!”萧芳儿阴阳怪气的,萧梅儿恨不得扑过去把她欠揍的样子撕碎!
“都分家了,典簿家的小姐还赖在我们府里做什么?”
“我记得大祖父给你们分了房子和银子,你们不走是想干啥
?”
萧檀儿补刀:“我知道我知道,不出首辅府,就是首辅家的小姐。能当首辅家的小姐,干嘛去当典簿家的小姐?
况且还是太常寺典簿!”
太常寺,管皇家宗庙祭祀。
虽然祭祀之事是历朝历代都很重视的,但太常寺这个衙门其实就是个清水闲散的衙门。 就是贼没出息的人便会被塞进太常寺这种衙门里做低级官员。(高级官员还是要点儿水准的。)
萧檀儿说完,萧芳儿就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附近的仆从虽然不敢跟着笑,但是看萧梅儿的表情那是十分鄙夷。
萧梅儿气得发颤。
想当初这些仆从都是捧着她的,如今不过才分家,这帮人就变了嘴脸。
哼,早晚叫他们后悔!
太子一定会娶她的!
她抿着唇,昂首挺胸地越过这姊妹两个,摆出一副不跟傻瓜计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