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富贵带着珍珍,从顾家借了耿三顺,孙麻子赶车,几个人一路赶到赵家。
赵家围着不少人,邻里们帮着收拾赵家的残局,院墙边儿的破烂玩意儿堆得挺高。
瞅着这个阵仗是把老赵家的锅碗瓢盆都给砸干净了。
不但如此,堂屋和灶房都有火烧的痕迹。
袁富贵气笑了,他去屋里看老丈人跟老丈母娘,得,床都被砍成了两半。
老两口被放在临时用门板搭建的床上。
珍珍正给老太太检查伤势,右臂骨折,肋骨断了三根儿。
给老太太检查完身体之后,再给老头儿检查,左腿骨折,手指断了一根儿。
珍珍平静地跟袁富贵述说爷奶的伤势。
袁富贵怒了,周围的邻居你一言我一语地跟他说话,这是咋回事儿呢?
原来是邹水生带着一帮子人来要赵翠凤,老两口咬死不说赵翠凤在哪里,赵家两口子因先前一直没儿子在村里抬不起头,故而分家后把房子修得远远儿的,周遭有邻居,但距离并不近。
等大家伙儿看到老赵家的灶房堂屋都在冒烟儿,这才匆匆跑去。
等他们跑去的时候邹水生那帮人都跑没影儿了。
袁富贵去问老两口,老两口说得
更详细一点,邹水生可不止是来要赵翠凤的,还来要钱。
若是不给,他们就要去衙门告状,说老赵家拐带他们家的孩子……
老两口被吓住了,但他们牢记袁富贵的话,不许给邹水生一个铜板。
袁富贵的话老两口可是当圣旨在听。
他们不给,赵翠凤的下落也不透,就把邹水生等人给惹急眼了,开始打砸揍人。
“这事儿只能私了,不然告上衙门也是他们先有理,在咱们大靖拐带孩子可是大罪!”
“除非你们能把孩子们跟翠凤交出去!”村长叹气道。
赵老太太哭道:“不成,翠凤跟两个孩子回去就是死路一条!那个畜生都已经卖了两个亲闺女了,这两个再回去也保不住!”
赵老头也哼哼着说不能交。
原先他们都想着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可是女婿很见不得这种说法,他们就不敢跟女婿犟。
怕女婿生气。
怕女婿不认他们。
怕女婿将来不管金柱。
当然,后来他也觉得女婿说得对,能在老赵家过好日子,为啥非要去老邹家遭罪?
村长叹气道:“你们不想交也不成,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水,况且盼娣引娣是人家老邹家的人
,老哥哥老嫂嫂,你们可要看开些才成啊!”
赵老头儿双眼含泪道:“看不开哟,那可是亲闺女,亲的呀,不是从犄角旮旯里捡来的,是金柱娘拼死生下来的,是我们家一口一口粮食养出来的!”
“嫁出去的闺女不是泼出去的水!”
“不是哟!”说完,赵老头儿还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袁富贵。
“那当然不能是泼出去的水,闺女就是宝,是爹娘的贴心小棉袄!”袁富贵认同道。
其他人却不认同,纷纷摇头,然后交头接耳地咬耳朵,说袁富贵脑子有问题,带得老赵家的老两口也不清醒。
这祸事要他们看来就是袁富贵惹的。
袁富贵没当老赵家的赘婿之前,人家老赵家老两口挺好的,从来没说过将嫁出去的闺女扒拉到娘家来藏着。
瞧着现在被袁富贵给带跑偏了,给家里招来这么大的祸事。
“阿奶你忍忍啊,我给您接骨。”珍珍让袁富贵出去把人都弄走,都堵在门口瞧她怎么给她阿奶接骨?
袁富贵把人请走了,跟孙麻子去院门外守着。
老赵家的房子低矮昏暗,珍珍得开着门才能借着光。
接骨给老太太疼得呢,差点儿没晕厥过去,她的惨叫声实
在是太渗人了,把赵家院外的人都听得毛骨悚然的。
有人就嘀咕开来,“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干啥,不能把人给折腾死了啊?”
“这老赵家的人也能惯着,由着一个小丫头胡闹!”
“听说这小丫头是在学医。”
“学医咋滴?您们去那医馆药铺问问,哪个学徒不得学个十几年才能出师,这丫头才多大点儿?”
“能学点儿啥?”
“说到底是自家没底气,花了姑爷家的钱不得惯着外孙女儿?”
“要说还是这老赵家的老两口立不起来,上门女婿而已,怕啥?怂包,要是换了老子,他敢胡来老子就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
“呸!你要是有个能耐的女婿,你还不是得把人给供着!”
“人家现在可是上水村的大地主!”
“那咋整,那这老两口活该受罪,反正缺胳膊断腿儿的他们家的地主女婿也能养得起!
虽然他们不敢大声嘀咕,但是袁富贵还是听得真真亮亮的。
可他并不搭理,他还怕闺女的名声传出去之后被累着呢!
哼!
曲老头儿就知道累着他闺女!
“爹,好啦!”很是过了一会儿,珍珍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袁富贵忙进
屋,抱了铺盖被褥出来铺在骡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