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半道就遇到了被大孩子叫来的大人们。
于是大家七嘴八舌地把老袁家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村民们:……
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活该!”
村长更是脸黑如水,大年三十儿闹事儿,老袁家真是……一言难尽。
他被村民们簇拥着去老袁家,珍珍这帮小孩子却已经失去了看热闹的兴趣,他们跟着珍珍,寻摸了一个地方去打雪仗去了。
袁老头儿本来就要去找村长,这下子看到村长来了,就跟村长诉苦,要村长给他做主,让袁老二给袁老三袁老四治伤。
“还要赔钱!”王氏气势汹汹地道,“还有没有王法了?”
“分了家了我也是他娘!”
“他竟然撺掇闺女大年三十儿来家闹腾,这回不赔个一百两银子,我跟他没完,我……我去县里告他去!”
村长还没说话,笼着手缩着脖子的袁老二就来了,他吊儿郎当地依靠着老袁家的大门儿,笑嘻嘻地道:“婶儿尽管去告,断亲的文书叔可是画过押的,村长和乡亲们都可以作证!”
“你……”王氏气得发颤,她指着袁老二道:“断了亲你也是我生的,也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
袁老二嗤笑一声儿:“咋的?您还想让我再钻回您肚子里去?婶儿,您这么大把年纪可别开玩笑,我这么大个人儿想钻也没法子钻呀!
您要想生孩子还是得找我叔,大家伙儿说是吧?”
众人哄堂大笑,纷纷言是。
还有人起哄问袁老头儿如今行不行,能不能犁动王氏这块儿老旱地。
袁老头儿的火气从脚底板儿直从天灵盖儿,王氏这个拎不清的,明知道老二是个混不吝还跟他扯这些有的没的嘴皮子功夫。
他怒斥王氏:“不会说话就把嘴巴缝上!”
差点儿被袁老二气地原地升天的王氏只好闭嘴,原计划的倒地撒泼都没法子做了。
袁老头儿也不跟袁老二掰扯别的,他指着自己个儿瘫在堂屋椅子上不断哀嚎的两个儿子对村长道:“村长,您也瞧见了,我这两个儿子一个断腿,一个断胳膊,袁老二他必须要……”
村长打断他的话:“你的两个儿子不是珍珍打的,是他们自己相互打成这样的,袁二喜,你们别把村里人都当傻子糊弄啊!”
袁老头儿不满,他愤愤地道:“要不是因为六丫那死丫头无缘无故把大宝小宝揍得没眼看,要不是她大年三十儿就冲家里来
撕对联,老三老四犯得着对她动手么?
这一切都是六丫那死丫头挑起的,就该袁老二担待!”
“可拉倒吧,珍珍才四岁,两个当叔伯的一个拿锄头,一个拿扁担,瞅瞅他们自己个儿都把对方给打残了,那力道多是用到小姑娘身上,她还不得的当场就死了!”
“可不咋的,照着老袁头的意思,他的两个儿子揍珍珍,珍珍就不该躲,就该等死。”
“切,这是哪门子的霸王道理?”
袁老头儿被村民们怼得脸红筋涨的,他怒道:“六丫那死丫头先对祖母动手,再对大伯动手,老三老四才……”
村长抬手打断他的话:“珍珍只有四岁!”
“她赤手空拳,你们当大人的却又是锄头又是扁担的显然是要她的命!”
“再说对联,珍珍来扯你们家对联有错么?”
“顾家早早就说了,村里除了你们老袁家,其他人家都可以去他们家拿对联。”
“你的两个孙子上顾家去抢对联,珍珍抓住了不该揍么?”
“抢儿偷儿,抓住了没被打死算命大!”
村长的话音一落,村民们对他们的指点声更大了。
大家哄笑着,说老袁家不知道咋想的,过年
都闹得不安生。
老袁家的姑爷不是秀才公么?
咋滴秀才公没给老丈人家写对联啊……
哎哟,秀才公搬到了县里,说不准儿看不上乡下这门亲事了呢!
“你们放屁,文才不知道对我们大丫有多好呢,他还把他的私房钱给我们大丫花……”姜氏最受不了被人议论这个,一上头就嚷嚷起来。
这下大丫躲不住了,她匆忙从屋里出来拉住她娘:“娘,您胡说什么呢?我跟文才哥还没成亲,他怎么可能给我钱,也就是送了我几样首饰。”
“村长,诸位乡亲,真是不好意思,我阿爷阿奶也是太难受,毕竟六丫咋地也是他们的孙女儿,可她有话不好好说,上来就揍人,就撕对联。
她要跟我们说对联是老顾家的,我们自己就能揭下来不贴。
阿爷阿奶实在是不知道对联是顾家的,大早上阿奶就给四婶儿拿了银钱,喊她去邻村买对联……
大宝小宝还是孩子不懂事儿,他们看着村里人都去拿,自然就觉得他们也可以拿。
六丫完全可以好好说,若她不动手这误会不可能这么大。”
大丫真是能言善辩,三五那两句话就把事儿直接推到李氏身上。
王氏
见她这么说,忙跳出来道:“可不咋的,我大早上就给了她好几串钱,没想到李氏这个藏奸的竟跑去顾家偷拿,把钱给昧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