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洗漱完了就抱着古氏给她做的小枕头跑去了顾遇屋里。
“咱们不是说好了你一个人睡的吗?”顾遇可是费了好大功夫跟小丫头讲道理,小丫头才同意一个人睡的。
结果一天都没管到,她就又来了。
“我来找哥哥念书哒!”
“书还没念完呢!”
顾遇想说不然留到明天,或者是后天念,可又不想打击小姑娘的积极性,况且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顾遇挪动着身子,想从床上下来坐到轮椅上。
但是珍珍已经从书桌上把《三字经》拿到手中,麻溜地爬上床钻进了被窝。
“下去!”顾遇无奈道。
珍珍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要,冷!”
顾遇抿了抿唇,到底没再说什么,他尽量往床边挪,给小丫头空出位置。
哪知道小丫头直接钻进他怀里,毛绒绒的脑袋就靠在顾遇的脸侧。
“我看得清楚啦!”
顾遇深吸一口气,低头瞧了一眼怀里的人,抬手去扯又扯不动,只好认命。
动作僵硬地搂着她,开始念书。
人的底线就是这么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往后退的,若是时间回到珍珍刚进顾家的那一天,顾遇这种小
死板是绝对不会允许小丫头呆在他的怀里。
可现在才过去几天时间?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顾遇清冷的声音如溪水潺潺,缓缓流淌。
小丫头一字一句地跟着他念,连着念了两遍就打起了哈欠。
“困了就回去睡。”顾遇放下书道。
珍珍打着哈欠摇头:“不困!哥哥快……讲呀,养不教……父之过是……是什么意思呀?”
这句话刚说完,小丫头脑袋一点,就趴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还糊了他一肩膀的口水。
顾遇:……
第二天早上珍珍醒来,她顶着一个鸡窝头迷茫地眨巴着眼睛。
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但是《三字经》还摆在枕头上。
“完蛋啦!”
“昨晚睡着啦!”
小丫头懊恼地嘀咕,她慌忙穿好衣裳下床,赵氏进来了。
“你个小丫头昨晚又跟遇哥儿睡的?”赵氏跑来帮她穿袜子和鞋子,抱着她从顾遇的房间出来,回到她自己个儿暂住的耳房。
耳房里有热水,赵氏帮她把小脸儿洗干净,头发扎成两个揪揪,绑上两根儿红头绳儿。红头绳儿的两头缀着
银子做的小铃铛,珍珍动动脑袋就会发出清清的叮当声,十分灵动可爱。
“小哥哥呢?”珍珍歪着小脑袋问赵氏。
赵氏笑着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她这个闺女满脑子的顾遇,好像除了顾遇那孩子她再看不进旁的事儿一样:“我来的时候没瞧见遇哥儿,问你干娘,你干娘说他天一亮就出门了。”
珍珍一下子就沮丧起来,一定是她昨天晚上没有学完,所以小哥哥今天就不陪自己玩啦。
“咋蔫儿吧了?”
“刚才还好好的!”赵氏奇怪地问她,小奶娃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哎,你不懂。”
赵氏‘噗呲’笑出声儿来,“你个小丫头才多大,就学得这么老成!”
珍珍不想说话。
赵氏抱着她往外走:“咱们吃饭去,今儿早上吃包子!”
珍珍趴在赵氏的肩膀上,小哥哥不陪她玩,包子都提不起她的兴趣。
然而,对包子没兴趣的小丫头足足吃了五个。
吃完饭赵氏就回去了,村尾那个房子太破旧了,需要干活儿的地方太多了。袁老二则去镇上买东西,从老赵家净身出户,他们两口子连口锅都没有!
顾秀才就揣着从袁老二那里买来的人参去邻村找张员
外,吃饭前顾秀才跟袁老二说,他可以去邻村找张员外,请张员外帮着给他找个体面的差事,问他愿意不愿意。
这事儿还是问清楚的好,不然他去把事儿办妥当了,这头袁老二不同意就不好办了。
顾秀才问他的时候心里是十分忐忑的,生怕袁老二不同意。
毕竟这个人是在家懒了几十年的人。
谁知道袁老二竟高高兴兴地答应了下来,顾秀才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就觉得自己个儿没看错人。
他那里知道袁老二看中的是‘体面’二字,张员外帮着找的体面差事,足够他在村里耀武扬威地得瑟!
再说了,对于袁老二来说,既然是体面的差事,那肯定不可能累到哪儿去。
脏活儿累活儿根本就跟体面不沾边。
古氏去村长家找村长媳妇有事儿,二三四郎吃完饭就背着背篓跑了,也不见人影。
就珍珍一个人可怜巴巴地蹲在大门口双手撑着下巴,瞅着外面。
懊恼的珍珍连跑出去找孩子们玩儿的兴致都没有了,她坐了一会儿就丧丧得垂着脑袋瞅小蚂蚁搬家,不时坏心眼地扯一根儿草去给蚂蚁捣乱,挡着它们的路,看着它们的队形乱起来。
不过小蚂蚁好厉害,
队形最多乱一小会儿,就又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