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爱卿,你怎么看?”等御史们喷够了,皇帝就问萧首辅。
萧首辅心说顾遇这次这件事实在是办得莽撞了点儿,这种事情便是他要从严,也要走流程的。
顾遇动了个心眼儿,卷宗上写的是古二成伙同亲娘给珍珍下毒,企图谋财害命。
若是照实写,还不知道要被有心人描黑成什么样子呢!
萧首辅出列道:“臣附议几位御史之言。”
好些跟萧首辅不对付的大臣就想看他笑话,袁富贵是他的外甥,还封了王,顾遇是袁富贵未来的女婿,相当于他们都是条船上的人。
于是也纷纷站出来附议。
皇帝看了看,朝堂上几乎所有人都站出来附议了。
他哈哈大笑道:“不错,朕的满朝堂的臣子全是忠心耿耿的!”
“不畏权贵,不念亲疏。”
“朕心甚慰!”
“朕有你们这帮忠臣辅佐,江山必定稳如磐石!”
“百姓们有你们这帮贤臣帮他们撑起一片天,也能安居乐业!”
众臣哪儿敢让皇帝这么夸啊,纷纷跪下高呼万岁,高呼陛下英明。
陛下绝对是英明的啊,他们只能是在陛下的英明带领下才会做好事情嘛。
“众卿平身!”
“朕说的
都是肺腑之言!”
大臣们又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皇帝看了下满堂的大臣,继续道:“东海之乱,早有迹象。”
“朕早有线报, 然而十年来,东海各地送上来的折子除了海寇之祸,别的一概是太平无忧的。”
“朕亦是挑选了不少能臣下去,然而收效甚微,不是被同化,就是被排挤,不然就是被杀害。”
“朕竟不知,东海还藏着一座可以养下一支十万人马军队的银矿!”
“朕更不知东海卫指挥所竟然勾结海寇,里通外国!”
“朕尤不知道,寄予厚望的东海总督竟想叛国!”
皇帝的话如重锤,一下下地敲打在众臣的心口,先前他夸的那些话瞬间就成了嘲讽的意思,无情地扇着他们的耳光。
若他们真如皇帝所夸赞的那样,东海的事儿他们能一点儿风声没有?
更别说,曹汾和东海卫指挥所的事儿牵扯到朝堂上一大半的人。
如今这朝堂,已经换了大半的血。
能熬到现在的老果果,不然就是自己立身正,不然就是藏得深, 遭殃的是替身,反正都是老狐狸。
新上来的呢,又战战兢兢,生怕才升官儿就触怒皇帝被贬官。
又怕顺着皇帝被当成佞臣,名声毁
了。
就很难。
特别难!
皇帝说到这里就画风一转:“好在东海王袁富贵、定海侯顾遇、敏仪郡主袁珍珍以及永州王高明熙没有让朕失望。
他们置身死于度外,几经险境,九死一生才将东海的海寇剿清,将东海五府的叛逆捉拿归案!”
“但,那些人在东海有残余势力,还有余孽负隅顽抗!”
“珍珍被人下毒就是他们在试图反扑!”
“朕给了顾遇一年时间整顿东海五府里情况最为糟糕的长广县,给过他一道事急从权,先斩后奏的口谕。”
“诸位爱卿, 如今可知晓了?”
“若诸位爱卿认为朕这么做不妥,认为顾遇这么做也不妥,不如这样。
朕将顾遇从广东海调回京城,而长广县令的位置从你们中挑,谁要是能在三年内让长广县的赋税翻上三番,能出三个进士,朕就给你们官升一品!
当然了,你们下去当县令,官职虽然变了,品阶还是保留。
如何?”
不如何!
他们的消息又不是闭塞的,多多少说都能打听到东海五府的消息。
那地方长年被衙门和海寇盘剥得厉害,丁口还总是被卖。
如今那个地方真是百废待兴,人口严重不
足,三年赋税翻三倍,简直是痴人说梦!
长广县那个地方十几年不出一个进士,就连举人也少得可怜,要让三年内培养一个进士出来谈何容易?
你还不能从别的地方找个能读书的人去长广县考,大周你打出生就定了户籍,这辈子都没得改。
到了考学的时候,不管你人在哪儿,都得回到原籍去考。
朝堂上没有一个人吭声。
皇帝轻蔑地笑了一声儿:“顾遇啊 ,到底是年轻,胆子也大,他就跟朕保证过,会用三年时间改变长广县,让长广县的赋税翻五倍,出三个进士!”
“年轻人,不稳重,朕不想跟他较真,然而他却保证,若是做不到 ,便自己辞官,并此生不为官!”
萧首辅闻言一惊。
这孩子也太莽撞了!
怎么能对皇帝作出这样的承诺呢?
办不到这辈子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