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中弥漫着森冷的白雾,寒意刺入皮肤里,让人寒毛耸立。
这里看起来似乎是一个长廊。没走多远,便有台阶,一直通往幽深的地下。
“阿芜小姐,小心台阶。”高斯绅士地提醒道。
路青梧皱了皱眉,不近不远地跟在对方的身后。
楼梯有些陡峭,墙壁上挂着骷髅灯,散发着幽冷的光。
楼梯很长,不知道通往什么方向。
高斯的手中拿着一盏骷髅灯,幽绿的烛火随着他的脚步摇晃。
火光将他的身形印在墙上,远远看去,就像高大的魔鬼。
路青梧沉默地跟随在高斯的身后,心底的警戒拉到了最高点。
她时刻注意周边的动向,以便在发生意外时,能够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哈哈,阿芜小姐,不用这么紧张!”
高斯笑了笑,试图让路青梧放松。
“我说过,您是我最尊贵的客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做出任何于您不利的事。”
话虽这么说,但路青梧又不是被骗大的。
相反,她的警惕心很高。
让她放下警戒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更何况,高斯一出场,就伴随着压制性的实力,以及古怪的言行举止,路青梧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他。
高斯见劝不了她,便也不再强求,由着她去了。
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钟,终于走到了底层。
路青梧抬眸,在昏暗的环境中,清晰地看到了一扇古朴的门。
门上雕刻着怪异的花纹。
有一只长着六翼的蛇,盘踞在右上角,下方似乎有一条星河,星河中漂浮着细细碎碎的星点。
星河的左边,是一座繁华的城池,城中有许多人,面上带着欢欣的笑容,载歌载舞;
星河的右边,是一片荒漠。在尘沙的掩盖之下,隐隐露出破碎的残骸。
繁华与荒芜,形成强烈的视觉对比。
而上方盘旋着的那条六翼怪蛇,猩红的眼中,似乎有着嘲讽之色。
这便是门上花纹所描绘的全部内容。
至于这究竟代表了什么,不得而知。
路青梧看了几眼,便将这个画面记在心底。
门的下方,有一块猩红的宝石,便如同野兽的眼瞳。
高斯将手置于宝石上方,拇指的指甲在掌心轻轻一划,便划开了一道口子。
暗红色的血液从指尖滴落,溅在红宝石之上。
下一瞬,高斯的伤口便自动愈合。
而红宝石发出猩红的光芒。
“轰隆隆!……”
沉重的巨门,发出沉闷的声响。
在猩红的光芒中缓缓打开。
“阿芜小姐,欢迎来到我的家!您的到来,令这里蓬荜生辉!”
高斯站在门边,笑着说道。
……
黑檀木雕绘的沙发,铺上鹅毛绒的软垫。
檀木桌、精巧的茶具、糕点,还有古朴的壁炉、挂钟、暗红色的水晶吊坠……
这个地方,有着一种低调奢华之感。
地上散落着画笔、纸页,好几个地方还立着画板以及各种画图工具。与其说是家,倒更不如说……是一间画室。
高斯端来了热茶,笑着打了个响指,壁炉便燃起了火焰。
暖黄色的火光,驱散了这间地下房屋的冰寒。
“抱歉阿芜小姐,寒舍简陋,让您受凉了,喝杯热茶暖暖身吧!”高斯笑着将茶杯摆在她面前,为她倒上一杯热茶。
路青梧看了一眼茶杯,没有多说话。
她的视线落在周围的墙壁之上。
在红褐色的木质墙上,挂着许多的油画。
油画的风格,从近到远,表现出鲜明的差异。
距离她最近的这几幅油画,色彩极为强烈,且整体色调为红、黑,描绘的大多都是比较混乱的景象。
沙漠、乱葬岗、日暮夕阳,如同血液在燃烧……
画面比较凌乱,有些地方就像是随意泼洒上去的,有种抽象派意识流的感觉。甚至有几张画,混乱得让人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但越往里,也就是距离她现在所坐的位置越远的画,则呈现出比较明丽、阳光的色彩。
蓝天、草地,金黄色的向日葵花田……还有在花田之中笑着的少女。
女孩穿着一袭洁白的长裙,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碧蓝色的眼睛就像天空那么美,脸上明媚的笑容,只要看一眼,便能让人觉得美好。
只不过,纸张看起来有些陈旧了,画面也有几分褪色。
相比之下,越往外的这几幅,看起来便越新,像才画不久的模样。
而那些少女的画像,泛黄的纸张,便让它有种历史的厚重感。
但墙上,有关少女的画像是最多。
高斯走了过来,注意到她的视线,笑着道:“拙作让您见笑了。”
路青梧转眸看向他。
却见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换下了礼帽与燕尾服,穿上一身更为居家的衣服,戴上一副金丝眼镜,端坐在路青梧对面的沙发上。
即便是穿着休闲的服饰,但只要是套在高斯的身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