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道:三爷说的不错,大门,外监,内监总共设有三道门。每道门各有两名牢子看守,另有二人巡牢,共计八人。
追命听罢,又自言自语:这就奇怪了!对方是如何通过三道铁门,进到里面把人救走的呢?
李通回答:有钥匙即可打开。
追命追问:有几把钥匙?
李通白眉一紧道:牢子手上有钥匙,另外卑职也有一套钥匙备用。不过……不过……
他嗫嚅不语,似有难言之处。
“不过钥匙不在你身边。”
李通诧异的看向追命:你怎么知道的?
追命解下酒壶,悠然的喝了一口道:我注意到西门小车腰间挂的单流星那里,还插着一串钥匙。结合他之前所说,西门捕头让其看紧人犯,估计是问你索要了牢房钥匙。
李通不禁挑起大拇指道:厉害,三爷这眼睛真尖啊!你说的一点不差,西门捕头确实让我把钥匙交给其子,估计是对卑职不放心吧。“捕将”既已发话,我岂敢不照办?
追命思忖道:这么说来,只要有钥匙,而且身份特殊的人,便可随意出入大牢,救走人犯自然不算难事。
李通“呃”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追命笑了笑道:你别多想,我没有怀疑你。
李通苦笑道:怀不怀疑,我已不在乎。先是郎大人死在永宁县,又是嫌疑犯越狱,死了八个衙役。我这捕头恐怕是做到头了,弄不好还要吃官司,蹲大牢。
追命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抓到真凶,查清案情才是首要的,既为死者讨个公道,也是为你自己。
李通面露感激之色道:三爷放心,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人给你逮回来。
追命道:对了!我有个事问你?
李通狐疑的问:你说?
追命道:我进县城时碰到奚百步,他是不是一直逗留在此地。
李通忖道:自从那天案发,他就跟到县里,还来找过我两次。
追命道:找你是不是为了打听案情?
“嗯。”李通道:想来他心里很急,护送的人莫名其妙的身亡,一时又找不到凶手,他也干系难逃。
追命道:西门捕头昨夜在哪里可知?
李通道:应该和知县大人一起吧。
“三更时分呢?”
李通笑了:三更天知县大人肯定睡了,西门捕头嘛……就不得而知。
追命意味深长的笑道:应该也睡了。
他又补了一句:不睡觉,还能干嘛呢?
李通白眉一锁一展,像两片飘动的雪花飞舞。
“三爷,你难道觉得昨夜的事与西门捕头……”
“走吧。”
李通话没说完,追命已转身往外走。
而西门烈已在大牢外面,像一座铁塔矗立在地平线上。
追命乍一见“捕将”,默然内心一振。
眼前的人,只能用高,大,壮,猛,悍来形容。
所有的捕快在西门烈身边一站,都要矮一个头或半个脑袋。
他豹头环眼,虎背熊腰,肩膀像两块宽厚坚固的石墙,背后十字斜背两柄巨锤。
一柄八十一斤重的铜炼虎首锤,一杆八十三斤沉的铁铸熊头锤。
锤头露出肩头,仿佛西门烈肩上扛着三颗头颅,威势逼人,彪蛮无比。
不愧是上过沙场,打过硬仗的人。
“追命,你是不是要插手此案?”
西门烈嗓门极大,声如狮吼。有几个胆小的衙役,双腿都不自觉的打起颤。
追命仰起脖子,“咕咕咕……”的喝起酒来,似没听见有人说话。
忽地,西门烈凌空跃起,纵身一跳。像下山猛虎前攫猎物一般,扑到追命面前。
“砰”的闷震,西门烈与追命仅有半尺距离,他脚下的石板霎时四分五裂,大牢门前挂的“牢狱”的牌匾,“卜”的掉落下来。
追命抬眼盯着对方,目光如炬,毫不慌张震讶。
西门烈把脸凑近追命,大声道:说话,你是不是要管这个案子?
追命鬓角的散发,被西门烈的声浪激的轻轻后摆,额前的头发往上翻起,仿佛对面的人要把自己吞了。
李通在旁边暗中为追命捏一把汗,这架势弄不好两个人要打起来,周围的人亦是吓得大气不敢喘。
遽然,追命掂了掂脚,把头往前凑了凑,鼻子几乎要撞到西门烈的脸上去。
这下,西门小车也紧张起来,手已按在腰间的单流星上,随即准备出手帮父亲。
“嗝……”
嗝声一响,酒气骤吐。
谁都没想到,追命居然对着西门烈鹅蛋似的鼻子,打了一个大大的,长长的,深深的,浓浓的酒嗝。
追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