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和鼻骨、颌骨碎裂,往下塌陷出拳头般的窟窿,像厚厚的雪地让人踏出个深深的坑。
司徒雷蹬的五官已不成形,更做不出任何表情。
他死了。
带着疑问身亡。
死得不明不白。
此刻,四名组员旋即举刀围攻,四柄明晃晃的钢刀抢近身前。
那人冷冽的猩目一暗,全身被凶厉的煞气所包围,并笼罩着一层强烈的罡气。眼睛再亮起时,地上多了四具尸体。
“大大……大出血……屠屠屠……屠屠……屠晚……”
一奸大师惊吓的话语嗫嚅,断断续续道:跑……跑跑……快跑……
椎声又起,“嗖”的一记疾飞,击中灯笼,打穿灯罩,贯入“死苦”的胸膛,留下一个问号。
霎时,一奸大师转身疾走,一式“八步赶蝉”,接一式“金蟾连跳”,发力狂奔。
“生苦”、“劳苦”身形一晃,揉身前扑,“四苦”的功夫强出那六名组员好几倍,都是受过严苛的训练。
但“生苦”戒刀才拔到一半,咽喉上就挨了一椎,“劳苦”刀尖已出鞘,额头让椎尖打得血肉模糊。
二人一死,一奸大师才逃出没多远,他提着禅杖影响了速度,另一方面对方的椎委实太快。
“嗖。”
要命的椎声再响,细长的铁链被屠晚抖得笔直,月色下的椎链像一束微光。
温柔,恬静,使人觉得香甜。
椎尖的小铁球像颗美丽的鹅卵石,沾染的血色极艳,也艳极了。
屠晚的眼窝内像流了许多血,凄艳如火,犹如浸染鲜血的花。
残忍又慈祥。
凄美且死寂。
一奸大师感觉到背后椎风逼近,自己再快也快不过屠晚的椎。
他的椎天下第一。
他的椎代表死亡。
一奸大师猝然回身,双手旋动禅杖,将身前舞的密不透风,宛若一堵墙。
“椎。”
屠晚清叱一声,手腕一掣,椎链凌空一折,椎尖划出一道弯弯的弧线绕过禅杖封锁,像一个问号击中目标。
一奸大师只觉背心一凉,有个硬物钉入体内。
他清晰的听见自己脊梁断裂的骨折声,并且不止一次,而是有数十次之多,仿佛点燃的一串爆竹连续鸣响。
恐怖的响声。
死亡的旋律。
终结之椎。
但一奸大师还活着。
他不仅没死,且发动反击。
反击实际来自另一人。
“病苦”。
就是那名扛着兵器的和尚,他才是一奸大师。
这个转变确实令人意想不到,亦是一奸大师所希望的。
他就是要对手出乎意料。
“妙手堂”内外三堂,六名堂主都有过人之处,一奸大师的长处便是:谨慎小心,奸滑狡诈。
每次行动,他都会安排一名替身互换身份,以鱼目混珠之法,防止不测。
“四苦”既是亲信,也是替身,或者是替死鬼。
今晚离开“十八私房”前,他与“病苦”换了衣服,装扮成“病苦”,其他人则习以为常,不露破绽的行事。
被屠晚一击毙命的是“病苦”,真正的他伺机而动,蓄势待发。
屠晚的锥子尚未收回,一奸大师已潜入身侧,一掌劈出。
他练的是“大力金刚掌”。
这一掌集中其全部功力,一身修为。
掌快、猛、厉、狠、准。
一掌下去,即便对手再躲,只要触碰到一点,哪怕不是要害,都能瞬间将掌劲在其体内迅速传发,逐次递强,直至将对手的筋脉震碎为止。
一奸大师凭借这手掌法,击杀过洛阳禁军副教头“枪指中原”鲍战国,干掉了“小碧湖”的“骁勇校尉”游冲锋。
尽管那两次都是偷袭,也足以博得回百应赏识。
屠晚收椎之际,遽遭突袭,他一面扯动链子,一面抬起左臂格挡。
倏地,一奸大师一掌轰在屠晚的左手小臂上,掌劲犹如海浪递入臂内。
屠晚的鬼目绽放出凄厉的红芒,映红了一奸大师惊恐的脸。
他一掌得手,本该庆幸。
但他却笑不出来,因为自己的掌劈中屠晚的手臂,犹如劈在一块钢铁上,掌力完全传递不出去。
那里似乎没有皮肉,没有筋骨,只有坚固,冷硬,坚不可摧。
仿佛那是铁臂,是钢手。
随即,“噗”的一记闷响,一奸大师顿感后颅发麻。
然后,他倏然张开口,从嘴里吐出一颗铁球,仿佛一奸大师嘴里孵出了一颗蛋,十分滑稽可笑。
屠晚将椎一收回,蛋就消失了,他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