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振眉一语道出姓名,众人皆惊。
鹿玉章鼻洼鬓边全是汗珠,身上的内袍湿透大片,再交手下去已是强弩之末,支撑不了多久。
他稳住气息,收剑抱拳道:多谢方大侠出手相助,老夫感激不尽。
方振眉将肩上鱼竿握在手心,回礼一揖:鹿老先生是武林前辈,仗剑湘江,威震湖南。晚辈闻名久矣,今日一会幸甚至哉。
鹿玉章大笑道:人言方振眉玉树临风,武艺超群,且谦谦有礼,温文尔雅。看来此言非虚,果真是风采依旧,德才惊艳。
方振眉悠然一笑,笑容似春风拂面,令人温馨舒适。
“鹿老先生过誉,我也老了,惊艳二字受之有愧,实不敢当。”
鹿玉章坦然道:你不当,谁还敢当?
倏地,人堆里响起说话声,从刚才链子刀收回的方向传出:原来是方大侠贵临本局,在下有失远迎,我之过也。
只见,人群往两边倏分,龙逸尘徐徐踱步走出,身后跟着侯中健,洛同艾两人。
方振眉扬眉,揖手道:请问阁下是哪位?
龙逸尘恭恭敬敬的回礼:在下龙逸尘,是家父次子。
鹿玉章一见龙逸尘,顿时大动肝火,叱声道:龙逸尘,你总算露面了。正好方大侠也在场,你把事情说清楚,我亲家和女婿到底怎么回事?今天务必给老夫一个交代。
顾奇峰阴阳怪气的道:老家伙,你以为自己是谁?总局主凭什么要跟你交代?
鹿玉章情绪愈发激动,喝道:是不想交代,还是不敢交代?
洛同艾道:你别来胡搅蛮缠,你女婿是总局的叛徒,杀父的逆子,天下武林的公敌,人人得而诛之,有啥好交代的?
“你们……”
方振眉一摆手,示意鹿玉章稍安勿躁,别起冲突。
龙逸尘冷冷睨了一眼鹿玉章,便朝方振眉笑道:我这位伯父脾气不好,与在下有些小误会,让方大侠见笑了。
方振眉道:既是误会,那便好办。龙二公子不至于动刀动枪吧?
说完,他看了看龙逸尘手里的蝴蝶刀,刚才偷袭鹿玉章的人已很明显。
“方大侠说的是。”龙逸尘佯装不知,扭头对身后的侯中健道:赶快去收拾一间上房,准备酒菜,好生款待。方大侠是家父故交,风云镖局的贵客,千里迢迢前来吊唁,不可怠慢。
侯中健正要领命,方振眉截声道:且慢。方某此次造访,有两桩事要办。一来是祭拜龙老英雄,缅怀我二人情谊。二来听说一些关于镖局的传闻,特来求证。
龙逸尘道:方大侠要拜祭家父,我马上安排。但镖局的事是家事,就不劳操心,何况你已退出江湖,不该再管江湖事。
方振眉道:龙老英雄与我惺惺相惜,义结金兰,结拜时方某认其为义兄。义兄的事,算不算家事?我又能不能管?
龙逸尘一怔,脸肌不由抽搐起来,语气也变了:龙家的事,轮不到外姓人来插手,所以你管不了。
方振眉淡然一笑道:那方某偏要管呢?
“方振眉,我敬你是家父老友,一代江湖儒侠,亦对你礼遇三分。但别倚老卖老,自视甚高,这里是风云镖局,不是长安城,千万不要玩火自焚。”
鹿玉章拂然道: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遮遮掩掩不让方大侠插手,是不是做贼心虚,怀有鬼胎?
方振眉笑道:龙二公子,方某不是来闹事的,确实想请教你一二,来打消我胸中疑虑,咱们可否坐下来谈?
龙逸尘道:我尚在服孝期,且总局事务繁杂,不得空闲。你若诚心祭拜家父,我自善待。若存心找茬,那就休怪我无礼,只能送客了。
方振眉微笑静立,将鱼竿轻轻扛在肩头,仿佛面前有一片湖水,正要抛竿垂钓。
细长的钓竿斜指苍穹,鱼钩随风轻摆,犹如画里的一笔诗意,曲中的一节韵律,出尘入世皆在其一钓之间。
鱼竿是“老顽童”沈太公的身前之物。他过世后,方振眉一直随身携带这根鱼竿,似乎沈太公仍然伴在他身边,与其浪迹天涯。
龙逸尘道:你决定要管这桩闲事?
方振眉点了点头,犹如鱼儿咬钩时扯动的浮标。
“那就恕我无礼。”
龙逸尘掏出“天下风云令”高举头顶,大声道:来人,诛杀方振眉。
他话音一落,七条身影甫动,各自出招,攻势陡至。
完照元双手握日月乾坤刀,推挫并进,双刃齐攻方振眉和鹿玉章。
他这招可谓是胆大包天,招式很疯狂。
同时挑战两大高手,完照元实属疯狂。但若得手其一,便没人觉得他疯,只会称赞他的狂。
疯与狂往往就是一念。
朱通单步跳起,另一条腿半空化成三道腿影,蹴向方振眉上中下三路。
他的“神影腿”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