斓。
陆破执陡然止住脚步,使得严魂灵差点撞到他的后背。
“你今天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陆破执转过身,灯光下注视着严魂灵的脸庞。
她的妆很淡。
如菊。
依然美丽。
且雅。
“我……我……”
严魂灵微微蹙眉,狐疑的问:你什么?你没事吧?
陆破执似乎有话想说,又难以启齿,人也愣在原地。
他不知该如何把心里话讲出来。
当着她的面,一字一句清楚的表述。
可他开不了口。
内心很挣扎。
又累又痛的挣扎。
很无奈,很无助……
也很无语。
刹那间,严魂灵一把将灯笼从他手里拽了过来,提起照亮二人。
她看见他那轮廓分明的五官,不算英俊,却年轻勃发着朝气。
陆破执脸很红,天生如此,面若一个大大的红苹果。
当他脸红了,别人也很难发现。
不过,严魂灵还是瞧出来了。
她阅人无数。
深知阅人要先阅目。
她通过对目相视,观察对方的眼神,来揣测此人的心理。
当然有的人善于隐藏自己,包括神态,眼神,语气,细微的小动作。
但陆破执绝对不是那种人,他性格正直敦厚,眼睛早将自己暴露无遗。
严魂灵道:你有话就说啊!咱们还要去渡口,万一那里出了意外,岂不是误了大事?
陆破执听罢,心知形势紧迫,不可再耽误。于是鼓起勇气道:我想说,这次与无头军的较量不同以往,可谓凶险万分。我担心自己若出了意外,有的话就再没机会对你讲了。
严魂灵怒嗔道:呸呸呸,说这不吉利的话作甚?你中邪了不成,满嘴胡话。
陆破执道:我没中邪,只是有心里话压了好久,一直未对你言明。而今的局面,我怕不说出来会抱憾终身。
严魂灵轻吁一口气,神色平静的问:那你说我听着,别吞吞吐吐的好吗?
陆破执深呼吸后说:其实我喜……
猝然间,震天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以至于花圃内的菊花丛都为之摇颤,一丝丝的花瓣蓦然飞扬而起,化成一片花海,落在了陆破执与严魂灵的衣衫上。
落花犹似传了情,诉了意。
可他的话终究没有说完,让这巨响兀然间打断了。
严魂灵提着灯笼,远眺望去,在灯火与月色下,她看见了一团蘑菇云爆裂般升腾,冲击着天空。
“不好了!那里是“叶公好龙堂”的方向,一定出事了!”
陆破执凝视着,强健的身体似乎苏醒了。他的骨骼在迸起“格格,格格”的响声,肌肉在鼓起,膨胀,乃至有几处衣袍都被撑破。
“嗯,我们赶紧走吧!无头军已开始行动了。”
二人没有再停留,加快步伐往冈下的码头奔去。
不一会,水流声潺潺不绝于耳,还有激烈的打斗声。
码头边,停泊着一艘大船,滩头上卧着二十多具尸首。
一名镖头挥舞着一根船桨,带领五六名镖师与十多名无头军的人缠斗。其中为首的是一个身披铁甲,头戴铁盔的头领,他手里持有一根丈余长的狼牙铁棒。
那镖头就是“赵钱孙李,周吴郑王”的“翻江鬼”郑阴,他负责把守码头。
这艘大船来回摆渡与两岸之间,手拿狼牙棒的正是无头军十一当家“铁头虫”,他挟持了四五名镇上百姓在船头呼救要渡河,让三十名手下藏在船舱内,甲板下。
对岸的镖师们,远远望去,依稀可见是武曲镇的百姓。所以并没多做提防,当船一靠岸,铁头虫一声号令,无头军一涌杀了出来。
渡口上八九名镖师一时措手不及,死了一半。郑阴听到外面有动静,迅速带着五六人冲了出来,与对方打成一团。
郑阴的水上功夫了得,陆地上本事就差了一点。
铁头虫打斗起来完全不像一条虫,而像大虫,长虫。无头军又人数占优,夺得主动,渐渐的把郑阴和剩下的镖师逼的难以支撑。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剑光亮起,划破了夜幕。
剑光清冷。
剑法潇洒。
剑也是一把“潇洒”的剑。
剑名叫: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