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前。
宣平侯侯府。
侯府千金柳云箐在丫鬟馨儿的帮助下,试了好几次,才成功把一条白绫挂在房梁上。
柳云箐把一个脚蹬放到白绫下方,抬脚踩了上去。
她擦了把额上的汗水,对馨儿道:“快再去看看,我哥回来了没有。”
“是,小姐。”
馨儿刚走到门口,另一个小丫鬟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小姐,快,快,少爷已经到门口了。”
柳云箐赶忙把白绫套进自己的脖子里,向两人吩咐道:“你们两个赶紧躲起来。”
两个小丫鬟慌慌张张的左看右看,也不知道躲哪儿,带着哭腔问道:“小姐,我们躲哪啊?”
柳云箐气道:“你们两个笨蛋,快躲床下面!”
“哦!”
两个如小鹌鹑一般的丫鬟,刚躲在床底下,房门便被人用大力推开,紧接着冲进来一个年轻人。
柳云箐直接踢开了脚下的凳子,身子开始晃来晃去。
“小妹,你这是做什么?”
年轻人看的目眦欲裂,冲过去抱住了柳云箐的身子,惊叫道:“你怎能自寻短见?”
“咳……咳……”
虽然年轻人及时救下了柳云箐,但她的颈项处,仍被白绫勒的有些淤青,顿时有些后悔踢开凳子了。
柳云箐咳嗽了两声,从怀里拿出手帕擦了擦眼睛,便开始泪流不止。
“哥哥,你为什么要救我……”
“江枫今日午时便会被斩首,既然我与他有了婚约,自当要随他而去……”
这位年轻人,正是柳云箐的哥哥柳云泽,詹事府府丞,也是当今太子的心腹之人。
柳云泽怒道:“你们两个又没成亲,而且江枫的爷爷也已经送还了婚书,你与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小妹,你又何必如此?”
柳云箐泣道:“哥哥,在京城,哪个不知道我已经许给了江枫?”
“就算他爷爷让人送还了婚书,那能有什么用?顶着这个名头,我以后还能如何再嫁他人?”
柳云泽气的直跺脚。
“小妹,这江枫本是不学无术之人,性格更是木讷无比,我真不明白,他有什么优点,能值得你这样做。”
“此事若是让爹娘知道了,他们还不得伤心死。”
柳云箐抹了把眼泪道:“江枫的爹爹过世了,就剩下他们孤儿寡母,还有一个年迈的爷爷,何其可怜。”
“江家祖上就与我们柳家交好,如今江家没落了,爹爹和你竟然也不去找皇上求情,可对得起这份情谊?”
面对妹妹的埋怨,柳云泽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妹,你不知道朝廷的事情,这次贪污事情,牵连甚广。”
“皇上也是不得已,才把江枫的爷爷当成替罪羊,也好平息民愤。”
“这是皇上决定好的事情,岂能更改?”
“你以为爹没想过求情?是皇上根本不给爹开口的机会,爹也是郁闷着呢!”
“爹这两天都连续喝的大醉,你又不是没看到。”
柳云箐泣道:“你们这些官场的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也听不明白。
“反正我不管,若是江枫死了,我定会随他而去,谁也阻挡不了……”
柳云泽怒道:“小妹,你……你怎能如此固执?”
“我都这样了,你还凶我……”
柳云箐顿时大哭不已:“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让我死了算了……”
“好了好了,是哥哥不对。”
尽管此刻柳云泽被柳云箐气的不行,也舍不得骂她,反而还一个劲的安慰。
“小妹,哥哥不该凶你,哥哥错了,哥哥给你道歉,你别再哭了。”
柳云箐仍然泪流不止,眼睛已经肿的像个桃子……
她拿着手帕的手,也一直在哆嗦。
手帕上的生姜水实在是太多了,柳云箐只是在眼睛上抹了一下,这眼泪根本就止不住……
柳云泽对这个妹妹极其溺爱,看着妹妹如此伤心哭泣,心里实在是受不了了,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妹,你别哭了,我现在就回太子府,看能不能让太子求情,把江家改为流放。”
柳云箐立刻不哭了,努力瞪大了红肿的眼睛,惊喜的问道:“哥哥,你去找太子求情,也不能免罪吗?”
柳云泽直接被妹妹给气笑了。
“小妹,你想什么呢?皇上金口一开,言出法随,岂能轻易更改?”
“如今除了太子殿下,哪个还敢去求情?”
“江家之事,若是能够改为流放,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你怎能还敢奢求无罪?”
柳云箐叹了口气道:“流放就流放吧!总比没命强。”
江家不可能被赦免,柳云箐心里也是十分清楚,所以也并不失望。
只要能留住江枫一家的性命,柳云箐就算是达到了目的。
“真是怕了你了……”
柳云泽无奈的道:“现在离午时三刻还有一个多时辰,我得赶紧去备些礼品,前往太子府。”
“再晚一些,江枫的人头就落地了,但我也不敢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