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川冷厉的眸子朝他扫了过去,宋文轩心虚地移开眼。
他知道自己做的蠢事,彻底惹怒了沈予川。
他这是恨铁不成钢。
宋文轩破罐子摔破般冲叶惊秋骂道:
“姓叶的狗东西,你欺人太甚!你那绣屏上本就烂了个洞,如果真有人能修补,京市的绣娘早就给你修补好了,何至于求到我们这个小地方来?”
“这从头到尾就是你设下的圈套!你们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依我看,这绣屏一百块就顶了天,结果你们张口就是上万,你们明明可以直接抢钱的,却还给了一个绣屏。”
宋文轩满脸讽刺,翠屏吓得连连去扯宋文轩的衣角。
她在心里暗骂宋文轩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竟敢偷这些煞星的东西,连累她被打。
全然忘了,若不是为了她,宋文轩也不会想到去偷绣屏,让他们死无对证。
“呸!”扶着绣屏的人一口唾沫吐在宋文轩脸上。
“你这个井底之蛙懂个屁!这是古朝绣品,在国外已经炒到天价,是我们二爷拿去救人的!结果被你们两个蠢货给毁了!”
话音刚落,叶惊秋身上释放出阴沉的低气压,眸中阴鸷成灾。
看向宋文轩跟翠屏的眼神凌厉如刀,仿佛将他们千刀万剐都无法平复心中怒火。
沈予川眉头一皱,冷冽如剑的眼眸直射向叶惊秋。
宋文轩八九岁就跟着他屁股后头跑,两人关系比亲兄弟还亲。
再恨铁不成钢,也做不到真见死不救。
刚才那番无情的话,不过是逼叶惊秋亮出底牌跟弱点。
孩子就是他的弱点……
宋念柠却耳尖得捕捉到“救人”两字,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白光。
书中确实有记载过这么一段。
原主跟孩子的头七,叶惊秋带着五花大绑的宋文轩上门闹事。
沈予川丧妻同丧三子,本就处于绝望癫狂之际。
叶惊秋却在头七上门闹事,彻底触了他的逆鳞。
双方爆发暴力冲突,沈予川彻底得罪了有权有势的叶惊秋。
后来叶惊秋的孩子被绑匪撕票,他盛怒之下把怒火发泄在沈予川等人身上。
罪魁祸首翠屏被设计嫁给家暴男,不到一年被家暴死了。
宋文轩被送去农场改造,却在第二年的夏天一头栽进河里淹死了。
沈予川则坐了三年牢,出来后亲人死绝。
宋念柠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心慌过。
血压急剧上升,心跳快得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她捂着差点被吓DIE的心,扯着沈予川的袖子,“你别冲动。”
沈予川转头,对上妻子惊慌的目光。
他浑身的煞气顷刻间散去,柔声道:
“放心,为了你跟孩子,我不会硬来。”
沈予川转头,眸中的柔情卸去,眯着眼开口道:
“我昨天去镇上医院打听过,最近几天有个外地男人带着妻子儿子去了好几趟医院。”
叶惊秋一愣,猛地抬眸死死盯着沈予川。
黑浓的眸子闪烁了一抹惊涛波浪。
他身边的人攥着拳头激动道:
“二爷,肯定是千面毒狼!那小孩就是小少爷,我们都以为那毒瘤会去黑市买药,我们的人在黑市守了几天,结果浪费时间人力,还一无所获,没想到这厮竟然这么大胆,明目张胆跑去医院。”
另有人愤怒道:“可恶!要不是他会易容术,改头换面,早就把这颗毒瘤给碎尸万段了,岂容他把我们溜得团团转。”
说着,他看了眼沈予川,突然恍然脱口道:
“所以二爷,你纡尊降贵走这一趟,是奔着他来的?”
叶惊秋抿着唇没开腔,算是默认了。
沈予川听到这话,眸中没有波澜,仿佛在他意料之中。
叶惊秋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不紧不慢开口道:
“我关注过你,知道你沈予川在公平镇混得开,三流九教的人都认识,我今天是特意来跟你做笔交易。”
“交易若达成,我不仅不追究他们的过错……”
他拍了拍屏风,“这绣屏,我叶惊秋送你。”
这话一落,宋文轩满脸急切吼道:
“哥,这人就是只千年的狐狸,老阴货,你不要跟他做交易!”
话音一落,翠屏愤怒地推了他一把,压低声音恨声道:“你想死,不要拉上我。”
翠屏的目光染着深沉的冷意,怨恨盯着宋文轩。
宋文轩如坠冰窖,直到这一刻才发现翠屏的善良柔顺,不过是她伪装的保护色。
她的本质贪婪自私,佛口蛇心,而他一直都看不透。
现在不仅害了自己,还连累沈予川。
这血淋淋的现实如一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让他脸色瞬间变得青白交加。
他心底涌起一股被耍弄的戾气,猛地微微挺起身子朝翠屏狠狠撞了过去。
“贱人,闭嘴!”
翠屏不可置信摸着鼻子下方被撞出来的两道鼻血,气得面色扭曲狰狞。
“宋文轩,你不过是条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