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振宇不知何时悄无声息来到宋念柠身后，40公分的长棍举过头顶。
月光透窗，月影憧憧，他神情狰狞如恶鬼。
时笙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正好看到这一幕，惊恐地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失去了语言。
沈予川从她黑白分明的瞳仁中，正好捕捉到时振宇举着木棍朝着宋念柠砸落的一幕。
他瞳孔一缩，想也不想横伸出手臂，挡住了这重重的一击。
剧痛从手肘传来，沈予川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长腿如棍猛然将时振宇横扫出去。
时振宇如同死狗般被横扫了出去。
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着凄厉的惨嚎，宋念柠这才反应过来。
她吓得小脸煞白。
夏春梅如禽畜般趴浮在宋念柠不远处，目光落在她圆滚滚的肚子上，猩红的双眸恨意横生。
捡起柴房的一块石头就要往她肚子上砸。
沈予川一脚将她踹了出去，狠狠砸在柴堆里。
然后如同抹布砸落在地上，数口鲜血随之涌出，晕了过去。
温热的鲜血溅在宋念柠脸上，她吓得双眼瞪大，脸色煞白无比。
沈予川脸色微变，猛然蹲下，将她轻轻拥在怀里，哑声道：“吓到了？”
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宋念柠小脸埋在他宽阔的胸膛上，熟悉的嗓音从头顶上方落下，心里莫名涌起一股安全感。
她脸上的血色这才一点点回温，在他怀里轻轻摇头：“我没事。”
她目光急切落在奄奄一息的孩子身上，急声道：“送孩子去医院要紧。”
沈予川正准备起身，南世尧就带着警察冲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时笙，嘴唇发紫，呼吸微弱。
凛冽的风雪从柴房漏风处呼呼刮了进来，冻得她刺骨冰寒，缩着小身子瑟瑟发抖。
不用沈予川吩咐，南世尧连忙上前将她抱了起来。
这一抱才发现女孩瘦得吓人，除了套在外面的袄子，其他衣服都破破烂烂的。
脸上头发上满是污垢，简直跟个小乞丐没有区别。
南世尧心底忍不住蔓过一抹心疼。
饶是他素质再高，也忍不住对着时振宇狠狠吐了唾沫，再附上一句国粹。
然后抱着人冲了出去。
沈予川跟宋念柠紧随其后。
……
县城医院急诊室门口。
宋念柠跟沈予川等了一个多小时急诊室的门才打开。
沈予川连忙迎上主治医生，“医生，我外甥女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皱眉道：“这孩子情况很不好，长期挨饿加上劳作，导致营养不良，身体体质差，她身上还有被暴打的痕迹，需要慢慢调养。”
沈予川从医生手里接过单子，宋念柠也凑上去看。
不大的单子，却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光是验伤就有十几处，看得人心惊肉跳。
这些伤都是新伤未好，再添旧伤，层层叠加，触目惊心。
宋念柠看得难受，难以想象这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沈予川看着验伤报告，双目猩红，目眦欲裂。
宋念柠一把握住他微微颤抖的手，轻声道：“我们去病房看看吧。”
沈予川看了她一眼，声音暗哑嗯了一声。
两人随护士来到了病房。
推开门，十二三岁的女孩安静躺在床上，双眼紧闭，手上打着点滴。
宋念柠走近，就看到女孩很瘦，头上有几处伤口，医生处理的时候，把头发给剪了。
看着乱糟糟的，跟狗啃的一样，身上带着青青紫紫的伤，整个人瘦得皮包骨。
沈予川看着孩子这个寒碜样，双目阴鸷成灾，垂放在两侧的拳头猛然捏紧。
“滴答！”
一股鲜红的血液，突然从他的拳头滑落在地上。
宋念柠一愣，连忙抓起他的手。
这才发现他的手受伤了，手肘处红肿发青，一道鲜血蜿蜒而下。
宋念柠猛然想起他刚才帮自己挡的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