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众仙就在各自的府邸中被东明钟的声音从宿醉中震醒了。
“什么声音?”
祁山帝君从榻上起身,披起外衣。
寝宫殿外的妙音童子进来,神色略显慌张的躬身行礼道:
“帝君,是东明钟被敲响了。”
祁山帝君也皱起眉头,思索起来:
这东明钟是九重天上很特殊的钟,每当它被敲响,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有人触犯了天条律令,即将收到惩罚。
这是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但偏偏天界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触犯天条了,所以大家都很好奇到底是谁,又为何触犯天条。
于是众仙家纷纷动身前往神霄玉府去看热闹。
神霄玉府说是一个府邸,实际上和诛仙台差不多。
它是一段断崖上的平台,四周围绕着千年玄铁链,层层叠叠的缠绕着,厚重的漆黑玄铁上不时有青紫色的雷电闪烁。
此时,灰色石台上站着一个人。
赶来看热闹的众仙君往那石台上定睛一看,便都吓了一跳。
卯日星君颤颤巍巍的指着那人,不可置信的说道:
“我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他旁边的司夜星君把他的手按下了,淡定的说道:
“你没看错,那人就是寂钺上仙。”
此时,站在神霄玉府石台上的人正是寂钺上仙。少年身穿一袭玄衣,黑发高高的束起,神情淡漠的站在台上。
闻讯赶来的神仙们看到台上的少年后神色各异,不一会儿便开始窃窃私语。
“这是什么情况?”
“寂钺前几日不是刚从凡间历劫回来,他能犯什么错?”
“嘶,你们看,他好像是主动来领罚的。”
“诶,祁山帝君来了吗?”
“啧,昨日庆功宴,今日就上了神霄玉府。”
……
嘈杂声突然安静了一瞬。
祁山帝君来了。
白胡子老头本来也是来凑热闹的,结果走进一看不得了,居然是自己家的崽。
他两步并做一步,匆匆走上石台,扯住少年的胳膊问道:
“你在这里干什么?快跟我回去!”
寂钺却没有动,只是默默的将手抽出来,平静的开口道:
“父亲不必牵扯进来,是我做错了事,我甘愿受罚。”
祁山帝君简直想不通他能犯什么错。
“你刚历劫归来,何错之有啊?”
玄衣少年沉默着,眼神不知在看什么,淡淡的说道:
“我触犯了天条,没有洗去在凡间的记忆。”
祁山帝君眼前一黑,差点没昏厥过去。
“你糊涂啊!”
妙音童子扶着老帝君下了石台。
有站得近的仙君,拼命伸长耳朵去听,虽然只听到了只言片语,但连成一段话已足以窥得真相一二。
一传十,十传百。
霎时间,关于寂钺上仙因为刻意留下在凡间的记忆而触犯天条这件事就传遍了仙界。
而至于是何种记忆,那更是众说纷纭。
“这凡间到底有什么好,竟值得他如此留恋。”
“哎,这你就不懂了吧,肯定是那方面的。”
“啊?哪方面?”
“啧啧啧,你这榆木脑袋,依我看那肯定是情债。”
酌曜混在里面,一边听他们的猜测,一边摇着折扇,一派风流倜傥之意。
缔颐仙子也在听他们猜测,脸上不由得带了几分焦急的神色。
“哥,你说寂钺为什么要这样做啊?还得受罚,值得吗?”
酌曜作为半个知情人,将折扇一收,打在妹妹的小脑瓜上。
缔颐‘诶呦’了一声,随即捂住脑门怒视着他。
“干嘛打我。”
酌曜笑眯眯的回答道:
“谁让你多嘴。”
“哥!!”
……
突然,一声鹤唳响彻云霄。
众仙的声音都安静下来。
仙鹤载着天帝陛下来了。
众仙纷纷行礼,道:
“陛下。”
景瑜微微抬手,冷淡道:
“免礼。”
男人深邃的眼眸望向站在神霄玉府中的少年,眼神像是淬了冰般的寒冷。
他慢慢的踱步上前,一边矜贵的整理袖口并不存在的褶皱,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少年,开口道:
“一大清早的,寂钺上仙这是要唱哪出?”
玄衣少年并没有被他的明知故问所激怒,冷静道:
“小仙有错,甘愿受罚。”
景瑜一看到他就想起昨夜的一切,心中早有郁气,此时更不想轻易的就放过他。
“哦?”
男人隐秘的勾起唇角,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
“何错之有?”
玄衣少年正准备将刚刚对祁山帝君说过的话再重复一次,却被男人打断了。
“是你逃避洗髓,私自保留凡间的记忆?”
“还是你自不量力,妄图觊觎我的人?”
寂钺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不悦道:
“她何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