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星给小姑娘编好发髻,俩人终于出门踏上了去学堂的石阶。
不过爬到一半,少年的脸色苍白,有些摇摇欲坠。
阮娇趴在他背上,感受到少年越发明显的颤抖,知道他快坚持不住了。
少女浅浅打了个哈欠,素净的小手拍拍身下的人,说道:
“慢死了,放我下来。”
就在她落地的一瞬间,早课的钟声敲响,悠扬厚重的钟声在山间荡开。
小姑娘叉着腰站在石阶上,看着面前气喘吁吁的少年。
林千星漂亮单薄的嘴唇发白,气息凌乱,正微微喘着粗气。他沉默着硬撑,身姿依旧挺拔,像一根翠竹。
阮娇唤出了自己的本命宝剑,莲華剑在白日阳光下更显得通体清透,凌冽华贵。
小姑娘率先踩上去,对沉默的少年说道:
“上来。”
林千星见她的架势是想御剑飞行,微皱起眉道:
“小师姐,既然已经迟到了,不如我们走上去。若是在天梯上御剑飞行,这是违反宗规的。”
阮娇才不管是不是迟到了,她是看少年实在是吃力,于心不忍才决定直接飞上去,但她此时又不能表现出来。
莲華剑上的少女冷着脸,精致的眉宇间尽是不耐烦,说道:
“啰嗦,你到底走不走?”
“你不走,我走了。”
面容憔悴的少年垂下眸子,默默跟在她后面踏上了莲華剑。
咻咻咻——
不过一会儿,两人就到了山顶学堂前的空地上。
阮娇收回莲華,很是满意,觉得今天的御剑飞行果然比昨晚更有进步,不禁心中感慨:
啊,我果然是修仙小天才。
而真正的修仙奇才林千星,正在后面西子捧心状怀疑人生:
刚刚那段路,她是故意飞得那么烂的吗?
阮娇和林千星一前一后的走进学堂时,夫子正在上面吧啦吧啦讲着什么,并且他手中罕见的没有拿书。
夫子看着下面的一群小崽子每天都很糟心,这时又看见姗姗来迟但却大摇大摆的阮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给我站住!”
阮娇被夫子叫住,撇撇嘴停下来。
“早课迟到还敢如此嚣张,你真是无法无天了!”
阮娇维持着娇蛮任性的人设,顶嘴道:
“不就是迟到,有什么大不了的。”
夫子一把年纪了,被她气得半死,瞪着眼睛,山羊胡都颤抖了。
“这个月都第几回了?你自己数数!”
小姑娘翻了个白眼,还真就掰开手指头一边回忆,一边数了起来:
“一,二,三……八回!”
夫子简直是气炸了,戒尺在桌子上拍的山响。
“这个月到今天一共才过了十天!”
围观全程,学堂里的弟子们顿时笑作一团。
阮娇看着他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讪讪的摸了摸脸,说道:
“这是最后一次,我错了嘛。”
小姑娘长得好,大眼睛眨眨,浓密纤长的睫毛上下纷飞,清丽脱俗又带着娇憨,让人不忍心责骂。
罢了罢了,好歹是掌门之女。
夫子摆摆手放过了她和她身后的少年。
小姑娘继续大摇大摆的走到座位上坐了下来,林千星也默默跟着她进来落了座。
夫子甩了甩被戒尺震麻的手心,继续讲刚刚被打断的话:
“山下月龄村和越州的青乡镇都向我们求助,说村里最近频发异象。”
“经过掌门和几位长老商议,决定正好趁此机会让你们下山去练练手。”
他捻起小胡子说道:
“古语有云: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你们此次下山一方面可以为民除害,一方面又可以锻炼自己,一举两得。”
夫子吧啦吧啦的在上面说,阮娇在下面撑着脸打瞌睡。
实在是太困了,她觉得自己分分钟就能睡着。
然而,就在快要睡着的最后关头,后背突然被人戳了戳。
小姑娘本不想理会,奈何那手指实在是锲而不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戳戳戳,戳你个大头鬼啊!”
余奇被她凶了也不生气,依旧是嬉皮笑脸的模样,问她说:
“你今天怎么没让那小子背你上来?”
阮娇看见他就想起来昨夜他阴郁的模样,顿时浑身打了个激灵,脑子清醒了不少。
好家伙,小跟班还有两副面孔!
她定了定神,嚣张道:
“我突然又不想了,你有意见?”
余奇闻言怔了怔,看她面色如常,神情依旧,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笑道:
“当然没有,我开玩笑的。”
他早上专门起了个大早,去竹林里准备观赏林千星在树上挂了一夜的丑态。
却不料人早就不在树上了,只剩下被割断绳子孤零零的散落在地上,仿佛在嘲笑他的自以为是。
少年捡起地上的绳子,这是他为了捆人专门选择的灵器,一般的弟子很难解开,更别说割断了。
只有两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