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县虽只是个县城,但对于蒋大海和刘红梅来说,已相当繁华,自是有些不适应,甚至担心被人耻笑而不敢出门。
还是灵柯和蒋壮带着二老出去在附近转了转,情况方有好转,但……
对于一辈子和土地打交道的蒋大海和刘红梅来说,还是有些不自在。
瞅着缩手缩脚蹲在墙角吧嗒着没有烟草的蒋大海,灵柯心下叹了口气。
很多人在功成名就后都会选择将农村的父母长辈接到城里,殊不知有些时候这并不是享福,而是一种折磨。
平阳县确实干净卫生,但习惯了做农活和村里人唠家常的蒋大海和刘红梅来说,是真的有些不适应。
但她又不可能把蒋大海和刘红梅放回大榆村,一来原主的心愿是孝顺父母,再有便是二人长时间和蒋庆丰在一起,难免会多为对方考虑,届时让她养蒋光宗和蒋耀祖,又是一桩麻烦。
思虑良久,最终她在离平阳县最近的村子买了个小庄子。
蒋大海和刘红梅看着面前占地大约五亩的庄子,满脸震惊。
“秋收啊,你这是做啥?”
蒋大海伸手抓了把地上的泥土,轻轻用手捻着,而一旁的刘红梅也是双眼放光的看着不远处鸡圈里咕咕叫的大母鸡。
灵柯将地契掏出来递给了对方:
“我看您二老在平阳县有些不自在,便做主买了这处庄子,以后你们可以来这里打发时间。”
蒋大海手指有些颤抖的接过灵柯递过来的地契,虽然识字不多,但自己的名字和地契两个字他还是认识的,急忙拒绝:
“那不行,这是你买的,怎么能写我的名字!”
灵柯笑着将地契重新推给对方:
“您是我爹,咱们还用分什么你我,难道说以后您和娘在这里种的粮食和蔬菜,我还不能吃了?”
“那当然能,我和你娘的就是你的!”
“这不就得了?您收着就行。”
见灵柯当真没有收回去的打算,蒋大海也只好小心翼翼的将地契放到了胸口的口袋里,甚至还煞有其事的拍了拍。
看着老两口脸上淳朴的笑容,灵柯嘴角翘了翘。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开始蒋大海和刘红梅两口子还因为担心灵柯身体,庄子和县里两头跑,但时间久了见灵柯身体没什么大碍,且和县学里的学子相处愉快,再加上还有蒋壮、蒋材在身边,最后索性便住在了村子里。
两口子都是老实人,很快便和周围的村民熟络起来。
时光飞逝,灵柯在前往省城参加乡试考中解元后,彻底成为了整个东原省的香饽饽,而梁起在经过这三年灵柯的针对性辅导也榜上有名,成为了举子。
彼时两人均已十九岁。
看似简朴,实则就连院子里的石凳都铺着兔皮垫子的小院里,梁起看着对面面色苍白,唇角带着笑意的好友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
灵柯轻抿了下苦涩的茶汤,眉眼带笑的问道。
梁起抿了抿嘴唇,犹豫片刻没有多言。
灵柯自是注意到了对方神色的变化,说道:
“是不是师娘和师父要你成亲?”
“你怎么知道?”
梁起一脸诧异。
“师父给我来信,让我劝劝你。”
灵柯从一旁的盘子里拿起颗杏脯,放入了嘴中。
这杏脯甜中带酸,是刘红梅和蒋大海两口子在庄子上种的,二人亲自腌渍而成,味道丝毫不逊于外面铺子里卖的,甚至更为干净卫生。
“我不想成婚。”
梁起垮起了肩膀,一脸愁苦,见灵柯面露疑惑,他解释道:
“我爹娘从小青梅竹马,婚后二人相敬如宾,我不想随便和一个不喜欢的女子成婚。”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盲婚哑嫁,确实是这个时代的弊端。
“你没见过那姑娘?”
灵柯询问道。
梁起耸了耸肩膀:
“大抵是我舅舅家的哪个表妹吧。”
近亲结婚……
更是毒点了!
“若我爹娘是蒋大伯他们就好了,这样就没人催我成婚了。”
梁起有些无奈的趴在了桌子上,一脸惆怅。
灵柯:……
她这身子娶妻不是耽误人家姑娘吗?更何况她的性取向为男人好嘛!
当然她也无法接受自己用男性的身体和男人酱酱酿酿,别扭,太别扭了!
“若你不想成婚,便以准备科举为由拒绝吧。”
最终灵柯还是建议道。
见梁起有些诧异的看向自己,她笑道:
“明年二月,会试。”
梁起:……
他自然知道明年二月会试,但……
这次能考中举人便已是撞了大运,还考会试?
考个……
行吧!为了不成婚,他考!
见少年眼底重新充满斗志,灵柯轻轻吹了吹杯子里补身的茶汤,随后轻轻抿了一口,小脸微微皱起。
这也太TM苦了,肯定是蒋材那小子被自己罚抄书刻意加了黄莲!
正在吭哧吭哧抄书的蒋材突然打了个喷嚏,接着一脸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