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凄厉的惨嚎划破夜空,惊醒了熟睡中的小山村。
“怎么了怎么了?”
听到是小儿子屋子方向传来的动静,蒋大海和刘红梅披上一件衣服便冲了出来。
外面的月光照耀在皑皑白雪上,令周围异常明亮,只见自己的小儿子正透过窗户扯着一个小孩,再仔细看方发现那孩子正是自己的宝贝小孙子,蒋根生。
看到来人,灵柯松开手,蒋根生不出预料的摔在了地上,惨嚎着站起身,朝一旁的刘红梅身上扑去。
刘红梅下意识接住,反应过来后立刻后退了一步,问道:
“你做什么了?”
蒋根生脸上划过一抹紧张,但很快便瘪了瘪嘴,刚想要说什么,那边灵柯突然出声:
“他半夜想要开我的窗户。”
说着轻笑一声:
“大概是觉得我房间闷热,想要给我透透气吧。”
说完便低低咳嗽起来。
听到动静出门的蒋丰收和赵春桃正好听到这句话,顿时一脸怒容。
“蒋秋收你什么意思!我儿子怎么会半夜不睡觉开你的窗户,你以为你是谁啊!”
灵柯只是淡淡扫了赵春桃一眼,指了指一旁衣着整齐的蒋根生:
“那大嫂不妨解释下根生这大半夜穿戴整齐不睡觉来开我窗户,是想要做什么?”
隔壁邻居听到动静也赶过来看热闹,看着衣着整齐,连纽扣都没有扣错的蒋根生脸上划过一抹狐疑。
谁不知道蒋秋收身体不好,根本受不得凉?
这大雪天的,若开着窗户睡一晚,普通人都会风寒发热,更何况是对方了!
这就是杀人啊!
蒋根生小小年纪,怎得如此狠毒?
见众人都一脸莫名的盯着自己的儿子,赵春桃急忙走到蒋根生身边,焦急的提醒:
“根生,你和娘说你是不是半夜想要解手这才出来上茅房的?根本就没有开你小叔的窗户对不对!”
蒋根生被母亲扯的手腕有些疼,下意识点点头:
“我没有!我没有!”
灵柯只是淡淡望着对方,伸出手指了指地上:
“茅房在后院,你来我窗边做什么?”
因着从傍晚便开始下雪,地面已积了一层厚厚,此时那小小从东厢房蔓延过来的脚印格外清晰。
赵春桃目光茫然的看着地上的脚印,反应过来后急忙扑倒在地上,胡乱的用手抹平:
“没有没有,你看错了!”
看着对方这副撒泼打滚的模样,众人摇摇头。
而蒋丰收看着眼前这一幕也是气的脸色发青。
瞅着旁边缩着脖子,吓得瑟瑟发抖的儿子,又环顾四周,他咬了咬牙一脚便将蒋根生踹到了雪堆里,抽过旁边的树枝便打了起来。
“我打死你个不敬长辈的小兔崽子!你小叔就是不想教你识字罢了,你竟还敢埋怨他!”
“你小叔就是训斥了你几句,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如此糊涂!”
“你小叔没办法生孩子,以后就要靠你养老,我打死你个不孝的东西!”
虽说是教训自己的儿子,但话里话外都是在指责灵柯,甚至还将灵柯身体无法生育的事情抖露了出来。
灵柯本质上是个直女,自然没办法接受和妹子酱酱酿酿,再加上她又是个丁克,对生孩子真的没有兴趣。
但……
这并不代表蒋秋收应该把这事说出来。
要知道残疾人不能参加科举,这里自然包括天阉,诚然她是因为病重导致的无法使女子有孕,但总归会有碍名声。
而蒋大海和刘红梅听完更是怒火中烧。
小儿子不能生是因为什么?
要不是为了救蒋苗和蒋光宗,他身体怎么会不行?
这完全就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啊!
“蒋丰收!你闭嘴!”
蒋大海的一声暴怒,让正在打孩子的蒋丰收微微一怔,反应过来后急忙跪在地上:
“爹,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好根生。”
“不!不是你的错!”
蒋大海喘着粗气,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汇聚成一股股白烟。
蒋丰收还以为他爹要为他开罪,却没想到蒋大海紧接着再次开口:
“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在你小时候忙着赚银子忽略了对你的教导,你如今怎么又会成为一个不仁不义、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被亲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蒋丰收的脸色有些阴沉:
“爹!”
“你别叫我爹!”
蒋大海喘了几口粗气,紧接着站起身,对着围观看热闹的百姓微微拱了拱手:
“我蒋大海一生踏实肯干,吃苦耐劳,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却没想到养出这样厚颜无耻的白眼狼,都是我对不住蒋家的祖宗先辈,都是我对不住咱们大榆村啊!”
说着声音哽咽起来。
而就在此时,一旁的刘红梅上前,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老两口相濡以沫这么多年,她自是能够察觉到对方的心思,但他们教也教了,管也管了,对方都是要当爷爷的人了,他们还能怎么办?
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