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柯为了不崩人设,留了几个相对比较复杂的问题,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千帆兄,你既是老师的弟子,又是他的子嗣,为何不亲自询问?”
梁起将写满了批注的纸张小心翼翼的收好,有些一言难尽的开口:
“这事说起来有些丢人。”
见灵柯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我小时候颇为顽劣,我爹为了掰正我的性子,打断了好几根戒尺,自此以后我便有些怕他。”
这时候人们讲究“棍棒底下出孝子”,原主先生这种行为屡见不鲜,有用虽有用,但……
有没有一种可能换一种方法教导,也会有同样的效果?
不过灵柯又不打算生孩子,所以只能说这事她说起来也没什么说服力就是了。
两人又继续闲聊了片刻,估摸着时间差不多,灵柯准备和梁起告辞的时候,少年犹豫片刻终于出声:
“卓阳,再有四个月院试开考,你……”
说到这里,目光落在灵柯毫无血色的小脸上后微微一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灵柯虽知本朝院试三年两次,但原主因着身体原因,根本无法承受考试的强度,故而除了最开始几年还关注些,后面倒也没有太过在意。
听到梁起的话,她笑了笑:
“你何时出发?”
梁起沉默片刻,终于开口:
“两个月后。”
想了想又补充道:
“我爹需参加今年的岁考,所以我们会一同出发。”
本朝秀才需每三年参加一次岁考,主要考察能力,而非竞争性考试,不过若因事无法参考可进行补考,但连续三次也便是九年都不参加,便会被革去秀才的称号。
灵柯点点头,一脸温和的开口:
“两月后我随你们一同出发。”
“你也要去?”
梁起有些诧异,担心灵柯会多想又急忙补充道:
“我不是不认同你的学识,主要是你的身体……”
说着他脸上的神色有些许黯然。
父亲每次提及卓阳,都是一副惋惜的神态,加之这么多年来对方一直帮自己解惑,他是真的希望对方能够参加科考,但……
灵柯则是一脸宽慰的指了指放在一旁的药包:
“这是大夫给我开的药,说我身体恢复不错,再调养一段时间虽不能完全康复,但参加院试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见梁起仍旧面露担忧,她继续安慰:
“你放心,这么多年了,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梁起虽还有些踟蹰,但还有两个月,若届时对方身体还是如此虚弱,再劝也来得及。
见不远处蒋大海和刘红梅牵着驴车过来,灵柯站起身与梁起告别。
梁起倒也没有继续挽留,将药包放在驴车上后,在蒋大海和刘红梅略有些局促和紧张的神情中告辞离开。
“秋收啊,那是梁先生家的那位小公子吧。”
直到梁起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刘红梅方询问。
灵柯点点头,只说两人偶遇随意聊了聊天,并未提及自己要去参加院试的事情。
她这身体还没养好,急不得。
不过刘红梅和蒋大海还是对灵柯手中的汤药有些好奇。
灵柯倒也没瞒着:
“爹,娘,我刚刚在致远书铺换了些银子,又遇到一位老大夫,便开了几副药。”
听此,刘红梅满意的点点头:
“应该的,应该的,你以后可要好好活着,不然爹娘这后半辈子可怎么过啊……”
还想要感慨两句,便被一旁的蒋大海打断:
“好了,不说这些。”
接着望向灵柯:
“秋收你还要买什么东西?时间还早我们可以再去看看。”
灵柯扫了眼驴车上的物品,见买的差不多了,便摆摆手道:
“爹,不用了,我们回去吧。”
蒋大海点点头,示意灵柯上车,三人便慢腾腾的朝大榆村赶去。
刚一到家,刘红梅便张罗着做饭,还没做熟,蒋丰收的儿子蒋根生便跑了过来:
“奶奶,我姐说你们今天去镇上了,有没有给我买好吃的!”
刘红梅虽对儿子有些不满,但这并不妨碍她喜欢蒋根生这个小孙子,从罐子里摸出点红糖塞到了对方嘴里:
“给你给你,吃完了可要听话。”
甜滋滋的味道从舌尖扩散到整个口腔,让蒋根生的脸上满是笑容,便继续拉着刘红梅的手臂开口:
“奶奶我还要!”
红糖虽比白糖要便宜一些,但价格也不低,刘红梅买这东西是为了让灵柯喝完药压苦味的,本就买的不多,自然不能让蒋根生全吃了,顿时轰人:
“甜甜嘴就行了,还当饭吃啊!快去外面玩!”
蒋根生自然不愿,立刻撒娇起来,见刘红梅不再给自己糖,甚至还轰自己走,顿时骂道:
“你个老不死的,我可是蒋家的嫡子嫡孙,若没有我,蒋家就断根了,你要是不给我吃,我以后肯定不给你养老!”
说完一脸得意的看着刘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