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的大榆树下,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大娘正一边搓麻绳,一边聊着村中的八卦。
其中一个老大娘环顾了下四周,见没有外人,方小声开口:
“你们听说了没,村东头的蒋大海家分家了!”
见众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脸上划过一抹得意,继续开口:
“而且我听村长媳妇说,他们这次分家,秋收那孩子银子和田地都没有分到!”
“啊?不是说蒋大海两口子偏心小的么?这怎么什么都没给啊!”
旁边的大娘有些诧异的出声。
“嗐,也是秋收那孩子心善,觉得自己拖累了两个哥哥,便只要了正屋那四间房,剩下的都给了那两兄弟了。”
最开始的大娘继续出言,接着又道:
“不过我听说蒋大海两口子跟了秋收,以后不用那兄弟两个人养老,也不知道这两口子是怎么想的。”
“对!我听说蒋大海两口子签了字据,自己死后手里的银子和田地都留给蒋丰收两兄弟!”
另一位听说了些分家详情的大娘补充。
“啥?蒋丰收两兄弟不养老还要分老两口死后的东西?这也忒不要脸啊!”
一直听着众人八卦的大娘出声嘲讽:
“蒋大海这两口子都是老实人,怎么养出蒋丰收蒋庆丰这两个白眼狼的?”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蒋大海和刘红梅这两口子也太惨了!
村人的议论,很快传到了蒋丰收和蒋庆丰两兄弟耳中,蒋庆丰本就有些混不吝,倒是不甚在意,而蒋丰收则是有些受不了。
看了眼一旁自顾自数着银子的妻子,他没好气的骂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去做饭!”
赵春桃正美滋滋的数铜板,被对方斥责后,有些不悦的翻了个白眼:
“吼什么吼!娘正在做饭,等她做熟了拿过来点不就得了?”
听到赵春桃这无耻的话,再想到村人的议论,他一脚便踹了过去:
“赵春桃,我告诉你,现在虽然分家了,但那正房里住的也是我的爹娘,我就得孝顺他们!”
赵春桃被踹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到地上,顿时也恼了:
“蒋丰收,你跟我撒什么脾气!这分家的事不是你一手促成的?你现在又给我这里装什么孝子贤孙?我们睡在一个被窝这么多年,我难道还不知道你?要不是你是根生的爹,我才懒得让你当个好人!”
被一直认为蠢笨的妻子揭开了脸皮,蒋丰收面色难看,心中恼恨,随手一巴掌便抽了上去。
赵春桃也不是个吃亏的性子,两人很快便撕打起来。
听着对面的吵闹,蒋庆丰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看向正在缝补衣裳的杨杏花:
“杏花,你带着光宗和耀祖先回你娘家,等风头过了再回来吧。”
杨杏花缝衣服的手微微一顿,脸色有些愁苦:
“可我弟妹那边……”
“咱们不是分了不少银子么,你买点肉带过去。”
蒋庆丰一脸大方。
杨杏花点点头,夫妻二人都没有理会东厢房的争吵。
而正房中,灵柯放下手中的毛笔,看了眼坐在窗边吧嗒着烟嘴的蒋大海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做父母的,谁能真正忍心看孩子受苦呢?
蒋丰收和蒋庆丰再不是东西,再不孝顺,但对于蒋大海两口子来说,那都是自己的孩子,无论他们是好是坏,他们都不忍心看着对方被人辱骂。
整理了下手边写完的纸张,灵柯对着门口喊道:
“爹。”
听到小儿子的声音,蒋大海收回思绪,抬起头看向灵柯的方向:
“怎么了?”
灵柯示意对方过来,但蒋大海仍旧没有进屋,只是走到窗边:
“啥事?”
知晓蒋大海是担心身上的灰尘引发自己咳嗽,灵柯这身子还没康复,倒也并未继续强求:
“爹,我想明天去趟镇上。”
蒋大海并没有询问原因,而是皱了皱眉:
“你身子受得了吗?”
灵柯笑了笑:
“爹,我以后还要好好孝顺您和娘的,您放心。”
听到这话,蒋大海心底微暖,但面上却没有太多的表情:
“好,爹明天陪你去。”
灵柯点点头,想了想又补充道:
“让娘明天一起去吧。”
地里虽还有些活计,但儿子的身体更为重要,蒋大海倒也并未拒绝。
东厢房中,见自己和媳妇打架,爹娘却根本不理,蒋丰收也便收了手,有些气恼的瞪了眼鼻青脸肿的赵春桃,推门走了出去。
走到正房门口,见三人正欢欢喜喜的吃着饭,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他的表情有些难看,随后冷哼一声转身出了院子。
蒋大海好似根本没听到,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刘红梅虽嘴唇嗫嚅了两句,但最终也并未出言。
至于灵柯,这饭菜虽一般,但有的吃就不错了,再者她这身体就是个风吹就倒的小苗苗,才没工夫理会这群人。
隔天,三人一大早便出了门。
灵柯身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