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蒋丰收沉默,而赵春桃则眼珠转了转,一脸哀怨的走到刚刚说话的大娘身边,长吁短叹道:
“大娘,还不是……”
话还没说完,一道沙哑中带着温润的男声从正屋大门口传来: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众人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便见一位身着麻布长衫,身形消瘦,眼窝发青,面色蜡黄,唇色苍白的少年正倚靠在门口。
“咳咳咳……娘,您这是怎么了?”
少年边咳嗽,边走向人群中的刘红梅,但因身体过于消瘦,脚步虚浮,走路有些摇摇晃晃,让人看的心惊胆战。
“秋收,你怎么出来了,赶紧进屋!”
刘红梅看到瘦弱的儿子,顿时心下一酸,急忙上前将人搀扶住。
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灵柯被刘红梅扶住,借着对方的力道站直了几分,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目光落在刘红梅脸上的血痕上,满脸担忧的询问:
“娘,您这是怎么了?”
说完又剧烈咳嗽起来。
刘红梅看着咳的几乎要喘不上气来的儿子,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忙把人搀扶到屋中:
“娘没事,就是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外面风大,你怎么不在床上躺着,这若是再着了凉可如何是好?”
想到什么,又急忙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随后放在灵柯的额头上:
“你还烧不烧?有没有把床边的药给喝了?想不想吃点东西?”
随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大家互相对视一眼,纷纷告辞离开。
不过还是有些人说了两句:
“丰收啊,你和你媳妇这刚回来就闹腾,这传出去可叫人看笑话,况且你三弟还病着,若是被惊扰着了那可如何是好?”
“是啊,你们有话好好说,秋收那孩子身子不好,你们多担待些。”
“当年要不是秋收,你家的苗丫头可就没了,你可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弟弟啊。”
……
听着众人的劝说,蒋丰收虽笑的憨厚,但眼底却满是厌恶。
一旁同样被教训了的蒋庆收,也是如吃了个苍蝇般恶心。
谁让他救了!
当年河边明明还有别人,就算没有他蒋秋收,孩子也能活下来,哪里用他蒋秋收来帮忙?
兄弟二人的视线均落在了正房靠近东侧的屋子上,随后同时冷哼一声,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赵春桃见围观的人都走了,也没办法继续说些什么,一甩胳膊也回了屋。
一直当个透明人的杨杏花也默不作声的领着自己的两个孩子离开。
院子里重新恢复安静,不多时鸡圈里的母鸡再次“咯咯哒”起来。
简陋的泥坯房中,灵柯接过刘红梅递过来的水,小口小口的吞咽着,见面前的老妇人满脸心疼的模样,她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胳膊:
“娘,我没事。”
看着如此懂事的小儿子,刘红梅心下慰藉的同时,酸楚弥漫在心中,想要说些什么,但担心自己会流出眼泪,只好点点头,胡乱的“嗯嗯”了两声。
灵柯笑了笑,从一旁的布包里摸出一枚蜜饯递了过去:
“吃颗杏脯甜甜嘴。”
刘红梅想要开口拒绝,然就在张嘴的瞬间,杏脯便被对方塞到了嘴里。
甜酸的味道弥漫口腔,最终她也只能用牙齿轻轻咬着酸涩中带着些许甜味的果肉,心口的苦闷渐渐被平息。
而就在她心绪平静下来,准备问问儿子身体如何的时候,一旁的少年突然出声:
“娘,咱们分家吧。”
“你说什么?”
似是看到了什么天大的荒唐事,刘红梅一脸不可置信,紧接着脸色有些难看的开口:
“秋收,你告诉娘,是不是有谁在你耳边说了什么,你不要听那些长舌妇胡说八道,你是我儿子,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灵柯笑着点点头,轻轻拍了拍刘红梅的手:
“娘,我知道。”
看着儿子温和的面容,刘红梅心底的焦躁平息了几分:
“你身子不好,按照大夫说,难以有子嗣,若是分家了以后谁给你养老?”
“那您觉得我继续留在这个家里,根生他们会给我养老吗?”
灵柯不急不缓的反问。
见刘红梅沉默,她继续出声:
“娘,大哥,二哥年纪都不小了,苗丫头也已十四,过两年就要说亲,他们想要分家是难免的事情,毕竟谁都要为自己的儿女打算不是?总不能因为我耽误了苗丫头他们啊。”
刘红梅怎么不明白这个道理,但古来父母在不分家,加上小儿子这身子还是为了救老大老二家的两个孩子才落下的病根,对方养着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可……
“是我和你爹没教好你大哥他们。”
最终刘红梅无奈的叹了口气。
灵柯则是摇了摇头:
“娘,比起大哥二哥,我与您二老在一起的时间最多,您看您教我不是教的很好吗?”
透过窗户看了眼紧闭着门窗的东西厢房,继续开口:
“娘,都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但若是心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