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慢腾腾的走在山间小路上,疲惫间想起当年的事情。
她作为长公主,自然颇受父皇喜欢,加上又和上任圣女较为亲近,在宫中的地位并不低于其余皇子。
然有一次,她却在惜春宫门口附近,看到了一个被罚跪的小宫女。
之所以这件事情印象较为深刻,也是因为当时她因劝谏父皇勤于政务而被斥责,心下委屈无从发泄,然看着对方哭的如此凄惨的模样,反应过来比起对方,自己要幸福的多,心里的郁气突然就这么散了。
随即她便派下人去询问了一番,在得知是因为对方的管事嬷嬷被主子斥责,而将气撒在了小姑娘身上后,她便吩咐人将对方调离了惜春宫,至于这小宫女被送去了哪里,她倒是并未多问。
不过后来偶然在路上,她遇到了这个小宫女。
小女孩那双感激、炽热的双眼,让她记忆犹新。
而这小姑娘,便是现在的明慧。
也不知对方是经历了什么才会由以前那个爱哭鬼、那个热烈的小姑娘,成为如今这副冷冰冰的模样。
犹记得明慧好像是被师叔带过来的,但时间久远,她有些记不太清楚了。
猛然想起上任圣女说的“当你开始回忆过去,便代表你已老去”话,明镜摇摇头,将脑海中这些往事挥散,重新朝山下走去。
三天后,明镜一身狼狈的走到相府的后门。
见有个婆子出来,她刚想要开口询问,对方却一脸嫌弃的躲开,并呵斥道:
“要饭的,这可是相府,赶紧滚!”
说完又啐了口唾沫。
明镜道了句佛号,一脸平和的开口:
“贫僧来自崇善寺,和贵府的二小姐是旧识,劳您通禀一声。”
婆子刚想说家里的小姐怎么会认识你这种乞丐,但猛然想起还真有个山上接回府的二小姐,犹豫片刻说道:
“你等着!”
话毕便朝内院跑去。
月莲在听到有人找自家小姐时,微微有些诧异,在得知对方竟是个尼姑,还是来自崇善寺后,最终还是准备上前去看看。
她在第一次上山的时候,远远看到过明镜,此时看着对方如此狼狈的模样,顿时一脸诧异:
“主持大师,您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明镜摆摆手,表示自己无碍后,没等月莲多问,便忙说出自己想要和灵柯见面的意图。
月莲听此,抿了抿嘴,打发走一旁的婆子,一脸无奈的开口:
“二小姐上个月确实回来了,但她住了一晚就走了。”
“去了哪里?”
明镜有些诧异。
月莲叹了口气,指了指南方:
“南疆!”
明镜:……
怎么还跑去南疆了啊?
她这破身子下山几乎都要了她的老命,若是去南疆……
想到这里,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对着月莲道了声谢后,便慢腾腾的离开。
“大师,您要去哪里?”
月莲看着明镜消瘦的背影,有些不忍的询问道。
明镜的身影微微一顿,淡淡吐出两个字:
“南疆!”
语气虽平静,但里面却满是坚定。
……
南疆边境,军营主帐中。
灵柯一身银甲,放达不羁的坐在武康旁边,用软布擦拭着自己的银枪。
武康看着灵柯豪放的坐姿,忍不住有些无奈的开口:
“裴姑娘,你这般有些不妥。”
灵柯淡淡瞥了对方一眼,翻了个白眼:
“你才是姑娘,你全家都是姑娘!”
说着将软布扔到一旁,长枪直指对方眉心:
“不然出去比划比划?”
听此,武康有些意动,但最终还是说道:
“算了。”
接着爽朗一笑:
“我打不过你。”
灵柯挑挑眉,对于武康的容人之量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心下也越发满意。
两人又就接下来的战事商量了片刻,灵柯方拎着长枪告辞离开。
而就在她即将掀开帐帘的时候,武康突然轻声开口:
“裴姑娘,我们当真不可能吗?”
灵柯并未回答,而是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微风吹起帐帘,将外面湿冷的风送了进来,也打消了武康心底那丝隐秘且阴暗的心思。
灵柯刚走到自己营帐门口,便见一面白无须,佝偻着腰身的男人,走了过来:
“赵将军,我家大人有请。”
灵柯瞥了对方一眼,淡淡出声:
“没空。”
说完便毫不留情的走了进去。
男人没想到灵柯如此不识抬举,顿时脸色气的发青,愤恨的瞪了灵柯的营帐一眼,便快步离开。
灵柯等对方离开后,对着门口吩咐:
“给你们将军带句话,有些人太烦了。”
说完便躺在了床上。
门口的侍卫听此,目光落在刚刚那男人离开的方向,快速朝主帐走去。
半个月后,三殿下被敌军射杀的消息传入宫中,让皇帝在金銮殿上吐血陷入昏迷。
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