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逛了半个时辰,灵柯便感觉胸闷气短,提不上气。
听雨看着灵柯苍白的脸色,急忙劝道:
“小姐,咱们先回去吧。”
灵柯并未拒绝,实在是她这身体真的有些遭不住,随即一行人便回了家。
名意楼二楼包厢,五六个书生打扮的公子正在把酒言欢。
突然,一身穿青衫的男子看着下方离开的人群,目光落在对面温润如玉的男人身上:
“元安兄,刚刚那位姑娘可是颜家大小姐?”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脸型秀窄,鼻头小巧精致,一双眼睛大小适宜,瞳孔黝黑,眼角微微下垂,身上自带一股书卷气。
常淮的视线顺着男人的目光落在下方的人群上,只看到了一道纤细的身影进入了粉色的小轿,然看清轿子旁边丫鬟的容貌时,他点点头:
“那丫鬟是颜小姐的贴身婢女。”
虽并未正面回答,但意思不言而喻。
男人点点头,随即笑道:
“听闻元安兄和颜家大小姐定下了亲事,甚至还是入赘,此事是否为真?”
常淮并没有任何犹豫,大大方方的点点头:
“正是。”
听此,原本还在议论文章的众位书生微微一愣,随即和常淮关系比较好的一个少年皱眉道:
“元安,此事不妥。”
后面的话他虽没有继续说,但众人的态度也说明了他们的心思。
当今天子虽并未禁止赘婿科考,但大环境还是对其进行唾弃,认为入赘便是无能的一种表现。
常淮则是摇摇头: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与颜家小姐定下了亲事,此事定不可反悔。”
刚刚劝说常淮的那个少年顿时一脸不悦:
“元安兄,此事还需仔细斟酌。”
常淮只是对着几人举了举酒杯,并未多言。
他并不在意娶妻还是入赘,毕竟都要活不下去了,怎么还会在意这所谓的名声。
见常淮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几人也并未再进行劝说,心底生出几分惋惜的同时,也将常淮划出了未来交往的范畴。
赘婿,是无能的代名词,毕竟若有足够的本事,谁想要入赘呢?同时,身为读书人,连这点骨气和气节都没有,又何谈报效国家,为民请命?
常淮虽察觉到了众人细微改变的态度,但也只能心下叹了口气,并未放在心上。
毕竟若没有颜家的资助,母亲根本撑不过这个冬天。
所幸因着颜家的银子,母亲得到了救治,目前已大好,故而他对颜家满是感激。
且颜小姐容貌雅丽,举止仪态端庄,怎么看都是他占了便宜。
至于赘婿的名声,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毕竟比起母亲的生命来说,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对颜家的感激,加上颜千兰本身的优秀,常淮当真没什么不满,也并没有未来停妻令娶的打算。
灵柯倒是不知道此时常淮根本没有悔婚的意思,眼下她正看着面前听雨手中的药碗一脸抗拒。
“小姐,这是刘大夫送过来的汤药,您趁热赶紧喝了吧。”
听雨上次虽被灵柯吓到,但接下来对方表现的和以往无二,她也只以为那天小姐是没睡醒,魇着了,此时一脸温柔的劝道。
灵柯嗅着空气中苦涩的味道,虽知晓这药汤对原主的身体极好,但……
实在是太苦了。
诚然她自己也擅长中医,会给别人开方子熬药,但让别人吃和自己吃,完全就是两码事。
但她又不得不喝,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接过听雨手中的药碗,闭上双眼,将药汁快速喝光。
她的动作虽迅速,但仪态仍旧优雅,哪怕是皇宫里出来的嬷嬷,也挑不出一丝毛病。
等灵柯放下碗,听雨急忙将手中的托盘抬到了灵柯手边:
“小姐,吃颗蜜饯。”
灵柯:……
听雨这小丫头虽是出于好意,但蜜饯属于发物,最好还是不要在喝完中药后吃这些,含块冰糖更有效且无害。
但这世界都没有所谓的冰糖,灵柯便只对着听雨摆摆手:
“给我端些温水,我漱漱口。”
听雨见灵柯眉头拧紧,一副难受的模样,急忙朝外跑去。
等将嘴里的苦涩压下去,灵柯方如一条即将濒死的鱼般,生无可恋的躺在了小塌上。
这要是再来这么几次,她非得掉马。
思索了下颜鑫近几日的行程,她方吩咐道:
“听雨,通知管事,明日我要去青云观还愿。”
管事得知自家大小姐出门之事后,便立刻通知了颜鑫。
颜鑫则是有些犹豫,毕竟女儿的身子当真不太好,但最终也只是摆摆手:
“安排好护卫,路上行车小心些。”
想了想又补充道:
“让刘大夫和兰儿一起出门。”
管事对于自家老爷疼爱女儿之事早就习以为常,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而颜鑫思索良久,还是来到了灵柯院子准备叮嘱一番。
灵柯并不觉得管事将自己的行踪告知颜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