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明殿外殿。
皇后无子,多年吃斋礼佛,虽不受姚宇辰宠爱,但也算是有些体面,此时看着几位成年皇子和皇妃们打着眉眼官司,心下不由叹了口气。
她和姚宇辰结发夫妻,一开始自然有情,但这么多年下来,对方妃子一个接一个的往宫里接,孩子一个接一个的生,她就算是再大度,感情也早就没了。
她身后也有家族,之前姚宇辰身体还算健朗,且一直未立储,便想着再看看情况,此时却也要为自己和家族谋划一番。
正在思索间,便见大门被打开,太医院正使从中走了出来。
大皇子的母妃方贵妃立刻上前,出声询问:
“章太医,陛下病情如何?”
章太医也便是太医院正使,全名章济并未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拱了拱手道:
“卑职参见贵妃娘娘,陛下并不大碍,眼下已睡下了。”
方贵妃自是不信,还想要多问,却听后方传来了皇后的声音:
“章太医先回去为陛下熬药吧。”
章济对着皇后跪地行礼:
“奴才领旨。”
说完便站起身拎着药箱退了下去。
方贵妃自是不想放对方离开,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却被大皇子姚承乾拦了下来。
看着儿子摇头的模样,方贵妃只能按住性子,并未再开口阻拦。
“好了,既然陛下无碍,大家便退下吧。”
皇后转着手中的佛珠,对着众人吩咐道。
不少人虽不情愿,但目前身份最高的便是皇后,且其身后还站着承恩公府,加上姚宇辰一时半刻也死不了,拱了拱手便告辞离开。
这里面不包括方贵妃。
“皇后娘娘,臣妾想在陛下身边贴身伺候。”
方贵妃走到皇后身边,甚至都没行礼,神色嚣张的开口。
她之所以这般肆无忌惮自然也有原因。
一是方贵妃的父亲,方守手握重兵,戍守边疆,再者中宫无子,若姚宇辰出事,按照“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祖宗规矩,优先继位的便是她的儿子!
皇后却只是看都没看对方一眼,对着御林军统领孔才道:
“除了本宫和太医,未经陛下允许不得外人踏入承明殿半步!”
“你!”
方贵妃听此,一脸不可置信中夹杂着愤怒的看着皇后。
皇后只是淡淡扫了其身后的姚承乾一眼:
“乾王也先退下吧。”
姚承乾当着外人的面自然不敢反驳,便只得躬身道:
“儿臣遵旨。”
接着凑到方贵妃耳边低语了几句,便带着忿忿不平的方贵妃离开。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皇后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对着身边的大太监孙福道:
“回去吧。”
孙福应了一声,便扶着皇后上了软轿,一行人朝长乐宫而去。
长乐宫中。
皇后闭眼坐在小榻上,手中的佛珠不断转动,任谁都能看出来她心绪不宁。
伺候了她多年的孙福自然也能看出来。
“娘娘可是在为陛下忧心?”
孙福给皇后按摩着小腿,轻声询问。
皇后并未回答,仍旧转着佛珠。
但不斥责便是默许对方继续说下去。
“娘娘,您是奴才的主子,奴才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孙福叹了口气,再次开口。
皇后仍未回答。
房间中陷入了沉默,孙福则是继续出言:
“娘娘,奴才和陛下身边的平公公一同进宫,有几分交情,听说今日陛下好像吐血了。”
上首的人仍未出声。
“娘娘,您不要怪奴才多嘴,要奴才说啊,娘娘您膝下无子,也应该过继个孩子在身边,若是陛下当真有个万一,您也算有个保障。”
最终孙福还是将话说了出来。
听到这里,皇后猛然睁开双眼,一贯平静的眸子,此时锐利如刀:
“你身后之人是谁!”
孙福按摩的力道和动作丝毫没有改变:
“奴才自然是娘娘的奴才。”
接着叹了口气:
“若娘娘不信,可以将奴才赐死。”
接着便继续按摩起来。
皇后盯着孙福头上镍蓝顶的帽子,语气有些不明:
“那你说本宫应该寻什么样的?”
孙福思索片刻,回答道:
“要奴才说,应该找年纪小些,生母已逝的孩子,这样长大后也能够对娘娘亲近些。”
皇后面色不改的继续询问:
“哪位皇子比较合适?”
孙福倒也并未隐瞒,大大方方的开口:
“这宫里年纪还小,且生母逝去的皇子也没几位,十一皇子,十三皇子和十五皇子共三人。”
想了想又补充道:
“对了,慧美人估计也要生了,若是生产时……”
后面的话他没说,皇后自然也明白其中的意思。
皇后并未再继续这个话题,等对方将自己两条腿都按摩完,方对其摆了摆手:
“下去吧。”
孙福恭敬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