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魏忠伺候着赵有德洗漱用餐完毕后，对方方吩咐魏忠离开。
等房间中仅剩下二人，赵有德再次将视线落在灵柯身上：
“知错了吗？”
灵柯：她知道个锤子。
但心中虽这般想，她面上却是一脸恭顺：
“奴才知错，还请公公责罚。”
赵有德活动着保养极好，光滑白皙的手指淡淡开口：
“知道错了便起来吧。”
接着又补充道：
“下不为例。”
灵柯其实很想问问对方自己错哪儿了，但估计就算问了赵有德也答不出来，甚至还会惩罚自己，只得一脸谦卑的站起身，弓着腰站在对方旁边。
赵有德伸手示意自己要站起来，灵柯急忙会意的走到对方右手边，抬起了手臂。
看着灵柯麻利的动作，赵有德露出满意的神情。
赵有德因着是净身房的主管太监，故而住在净身房后殿的西偏殿中居住。
因明日便要给新送来的小男孩们去势，他遍扶着灵柯来到了工具房，查看自己平日用的刀具。
打开门，呼呼的冷风直往脖子里钻，灵柯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随后便继续扶着身披大氅的赵有德朝前走着。
工具房。
尽管是白天，但一则天气不太好，再加上窗户纸不透光，屋中有些阴暗湿冷。
灵柯点燃灯笼，照着前方的路，同时搀扶着赵有德，防止对方摔跤。
赵有德目标明确的走到属于自己的红木匣子面前，仔细清点了里面的器具，并用大拇指摸了摸小斧的锋利程度，方满意的点点头。
见灵柯仍旧站在一旁低着头的样子，他微微思索后，问道：
“小唐，你对这净身的手艺有没有兴趣？”
灵柯原本还在走神，听到后立刻回忆起原主的记忆。
但很可惜，并未找到任何相同的询问，一时皱了皱眉。
见灵柯不答，赵有德神色蓦得冷了下来：
“怎么？你也觉得这事有伤天德？”
话都提示到这份上了，灵柯哪里还不明白，急忙一脸崇拜的看向对方：
“赵公公，奴才是高兴坏了！”
见赵有德仍旧沉着脸，她继续激动的开口：
“奴才打小没上过学，只会打些猪草，翻翻地，从来没想过来了宫里，遇到您这样心善的主子也就罢了，竟然还能学门手艺！”
接着她麻溜的跪在地上，一脸真挚：
“奴才多谢赵公公抬爱！”
赵有德：……
我就是说说，谁说真的要教给你了？
果然不出灵柯所料，赵有德的脸色在她的话中恢复了正常，但却一脸嫌弃的说道：
“谁说咱家要教你了？”
说完便示意灵柯站起身，扶着她的手回了房间。
灵柯：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她当过医生，自然明白这净身的方法，但她对这种违背人权的行为当真不喜欢，同时……
她根本不想去摸陌生人的小鸡鸡好吗！
等回了房间，灵柯又给对方捏肩捶腿，伺候的十分周到。
期间还有负责照顾那些明日需要净身男童的刘祥公公前来禀告：
“赵公公，人已按您的吩咐安排好了，明日共有二十人需净身。”
赵有德点点头，眯着眼睛询问：
“鸡蛋黄吃了几天了？”
刘祥低着头，一脸恭敬的回道：
“三日了。”
若说净身前吃鸡蛋黄的原因，灵柯自然也明白。
一是为了吸收体内水分，减少排尿的次数，防止术后尿液感染伤口。
再者便是蛋黄中含有大量胆固醇，可以使血液变得粘稠，防止割后失血过多。
最后则有些现代医学的影子，那便是蛋黄中含有蛋黄球蛋白，有消炎的作用。
听到刘祥的话，赵有德满意的挥了挥手：
“通知顺公公明日辰时，按照往常的规矩，莫要迟了。”
刘祥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房间中再次恢复了安静。
灵柯按得有些手酸，甚至也想过直接把对方按瘫痪了，但最终并未出手。
原主经历过阉割的痛苦，灵柯脑海中也有这些记忆。
那是真的疼。
而明日对方还要主刀，若出了什么问题，那些孩子甚至有可能性命不保。
不得不说，赵有德的手艺确实不错，经他手的孩子，基本都能活下来，故而还是要等对方完成这次净身手术后，再另做打算。
上午就这般顺利的过去了，等伺候赵有德午睡后，灵柯方回了自己的屋子，对着正窝在床上的魏忠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
“赵公公下午让你过去伺候。”
说完便躺在了床上。
她精神虽充足，但原主这小身板确实不太好，同时这大冬天的，为了方便干活穿的也不是很厚重，她又为赵有德捏肩捶腿了一上午，身体已经受不了了。
魏忠见灵柯仿若是条死鱼般躺在床上，想了想上午的事情，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
“小唐你今天上午为什么要那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