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富贵被人按着,又被胡氏夹枪带棒的讽刺了一番,一时气的只顾得喘着粗气,但也不敢反驳,毕竟胡氏说的话确实在理。
林永堂也在胡氏的安慰声中渐渐平息了怒气,强打起精神,对着林富贵问道:
“林富贵,盼娣是你的亲女儿,你为何要这般打她?”
其实这也是所有人疑惑的事情。
诚然这年头都有打孩子的习惯,但那也是关起门来自己打,闹成这样,甚至于林富贵这种恨不得将孩子打死的,更是没见过。
林富贵也知道不能将实情说出来,便不肯出声。
众人见状,急忙催促,但林富贵此时就是个锯了嘴的闷葫芦,被逼急了就只说这是家事,别人管不着。
见林富贵不答,林永堂也没了耐心:
“林富贵!林家村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村中不能有杀人犯,你若是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但若是你再敢这般打孩子,就休要怪我无情!”
林富贵没有反驳,但也没有同意。
胡氏和林永堂哪里不明白对方的心思,目光转到那边瘦弱的小姑娘身上,林永堂对着胡氏点点头。
胡氏心下明了,转移了话题,上前对着林富贵发问道:
“林富贵,我大伯娘现在身体不好,你们家赶紧找人来伺候,还有医药费你也尽快拿出来,否则……”
说着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我们就去衙门找大人评评理。”
胸口满是鲜血见林来宝一直没有苏醒,出来找人的孙兰花正好听到这句话,顿时喊道:
“嫂子,这使不得!”
众人目光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入眼的便是孙兰花灰色麻布衣上的大片血迹,急忙后退了几步。
林永堂皱眉看了眼林富贵,目光扫了灵柯一眼,最终又重新将视线落在了孙兰花身上。
也有不少人的视线在灵柯和林富贵身上游离。
灵柯明白这是人之常情,毕竟谁看到父亲打女儿,且母亲身上还满是鲜血都会认为定是这女儿的错。所幸她也不是十分在意外人眼光的人,倒是面不改色。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林富贵一脸凶神恶煞的瞪着灵柯。
灵柯虽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也不能背黑锅啊,一脸不解:
“您这么看我干什么?林来宝又不是我打伤的。”
听到灵柯这般说,众人有些不明白,毕竟林家两口子可是把林来宝当心肝疼的,怎么可能会动手打自家的宝贝蛋。
听到林来宝的名字,孙兰花想着那边昏迷的儿子,急忙对着林富贵哭道:
“他爹,来宝还没醒,咱们赶紧请大夫啊!”
林富贵死死盯着灵柯,恶狠狠的喊道:
“孽女!”
灵柯被气笑了:
“您这说的我可不认,您想卖了我,我不同意,您就要打我。现在您自己打伤了来宝,又来怪我?”
灵柯几句话,便让周围人脑补了一出大戏。
林富贵咬牙,想要解释,但他又不能将自己被女儿威胁的事情说出来,只好吃了这个闷亏。
“走!”
恶狠狠的瞪了灵柯一眼,林富贵挣脱开众人的束缚,对着那边的孙兰花吼道。
孙兰花脑海中全是吐血的儿子,哭着便要回家。
那边胡氏自是不依:
“站住!”
见林富贵面色不虞,胡氏也没有退缩,而是道:
“我大伯娘的事,咱们还没有商量好。”
开口的是胡氏,自然是孙兰花上前,但眼下她更担心儿子,语气也不太好:
“嫂子,我家是真有事,您就不能过两天再说?”
胡氏也被对方这不耐烦的语气气到,语气微冷:
“你家有事,我大伯娘就没事了?她老人家现在还在床上躺着,话都说不出来,觉得自己拖累了我们,若不是我们拦着,她都要寻死了!”
说着,胡氏想到刚刚大伯娘那双绝望的眼睛,眼角微微泛红。
孙兰花并没有被对方咄咄逼人的气势吓到,而是反驳道:
“她自己想寻死,关我什么事!都那么大年纪了,死了也算是为你们减轻负担!”
胡氏还没开口,那边已有不少村人斥责:
“孙兰花!你在胡说什么!”
“就是,孙兰花你还要不要脸!你把赵大娘打成那样,现在还咒人家死!”
……
妇人们围着孙兰花,顿时怒骂起来。
胡氏被气得喘着粗气,但眼下目的还没达到,朝众人道谢了几句后,重新对着孙兰花开口:
“孙兰花,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现在就让成材成茂套牛车去官府!”
这话一出,原本等着媳妇解决问题的林富贵急忙上前:
“嫂子,何至于此!”
胡氏冷哼一声,没有多言。
这边林富贵和孙兰花轮流说着好话,但胡氏满脸不接受,二人心中越发焦急。而那边林成材领着王大娘走进了人群。
王大娘不着痕迹的凑到孙兰花身边,将人扯到一边后,小声开口:
“兰花,你看盼娣也不听话,且她对你们有些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