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说的话,听起来得体,却摆明了是与他极其生分。莫凯的心一凉,淡淡地望着温澜,许久都没有说话。
“怎么了?”
“Lan,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难道我只是为了让你一尽地主之谊吗?”莫凯无奈地笑着,“我的心思,你应该是明白的。”
莫凯一直都是温柔的,不论面对什么样的难关,不论在什么样的人面前,他总是带着笑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落寞过。他的心意,温澜又怎么会不懂呢?
温澜还没来得及开口,莫凯已经自顾自摇了摇头,“我累了,你一定也累了。不说这么多了,上次那家烧烤摊的烧烤真好吃,你们是怎么说来着——烤串?对,烤串!今天我得多点一些。”
莫凯小心翼翼的,温澜反倒觉得不好意思了。有些话,之前一直没机会说,但是,越是不说,就越会将境况变得愈发糟糕。莫凯是她的好朋友,但是,也只能是好朋友而已。
“莫凯,你的心思,我是明白的。但我的心思,你也应该清楚。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我对你都没有办法——”
“温儒的爸爸,就是霍容景吧。”
莫凯打断了温澜的话,她一愣,双手扶着方向盘,骤然收紧。
莫凯淡淡地说着,温澜却无法淡淡地听着。她的拳头紧紧握起,又缓缓松开,而后,脸上染了一抹愠色,“你——胡说八道!温儒的爸爸怎么可能是霍容景?”
明明是在发怒,但眼神却是游离的,看见温澜的神色,莫凯心里早就一清二楚。
是,她们从未刻意提过孩子的父亲是谁,对此,他不在意,也未曾问过。孩子的父亲是谁重要吗?不重要。他喜欢温澜,就不会在意温澜的过去,即便她有孩子,只要现在的她是单身的,他就能去追求她。
但是现在,莫凯却发觉到底是自己太天真了。
或许他的确不在意温澜的过去,但过去永远都没有办法成为过去。因为,由始至终,温澜心里的那个人,都是霍容景。再加上霍容景是温儒的父亲,这一点,永远都不可能被改变。
“莫凯,温儒的亲生父亲根本就不是霍容景,这一点,请你不要再暗自揣测了。他的父亲,你不认识,我的过去,你也不是一清二楚的,不是吗?现在瞎说八道,只会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
烦。”顿了顿,她又缓缓道,“至于你和我之间的感情,说到底,只有友谊,没有男女之情。希望你能明白。”
只有友情,没有男女之情,莫凯垂下眼帘,冷不丁笑了。
“好,永远的朋友。走吧,做朋友也能一起吃夜宵的,不是吗?”
吃完夜宵,温澜就直接回家,她没再纵容自己考虑有关于霍容景与温儒之间的事情,躺下来就好好睡了一觉。好在温儒到底也只不过是个小孩子,即便再喜欢霍容景都好,过多了几天就把他忘了,这也让温澜放下心来。
许如依与霍司年的婚事终于被提上日程了。或许是因为之前的分离让他们更加彼此在一起的时光,这一次,他们认定了对方,结婚或许还太早,但订婚的仪式却是可以先办的。
许如依并不虚荣,也从来没有想过怎样出嫁才是风风光光的,对她来说,只要是与相爱的人在一起,那么不论是什么样的婚礼,她都欣然接受。是大肆铺张也好,是简单小办也罢,甚至是旅行结婚,对她来说都是差不多的。
订婚宴全权交给徐老太和于素操持,但于素又足够尊重温燕,有时
候一些需要决定的大小细节,她会特地跑一趟,与温燕一起商议。两家人都很愉悦,从来没有为订婚宴的事红过脸。
温澜终于决定等订婚宴之后再带着温儒回家,这段时间霍容景几乎没有再在她面前出现过,她也总算能安心带着孩子四处玩耍。
孩子的忘性大,玩性却又不减,或许是因为对孩子的愧疚作祟,温澜每天都陪着温儒,生怕没办法让他尽兴似的。
日子一天一天过着,直到那一天,霍容景再次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温澜才感受到了危机。“这是不是我的儿子?”霍容景在温澜面前站定,语气冷硬,就像是她真的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似的。
陈助理办事一向牢靠,但因为温澜很谨慎,她几乎不让自己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这才让陈助理的调查受到了一些阻碍。但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陈助理还是从温儒的就医记录里查到了这孩子的具体出生年月日以及血型。按孩子的出生时间,温儒应该是霍容景的孩子。
霍容景跑回家里去问,徐老太也承认在三年前,他发高烧的那一天,的确曾经拜托温澜前
去照顾。陈助理也在同时查到当时那个佣人是撒了谎,苏若雨是在第二天清晨才出现在家中的,而之前,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就是温澜。
谜底似乎突然解开了,霍容景站在温澜的面前,他是愤怒的,却又盼望着知道真相。
他有孩子吗?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为人父,这对他来说如此遥远,他没有向往过。但是那一天,陪伴着温儒的时光一刻一刻流逝,表面上他是无奈的,但是,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内心深处究竟在想什么。
那个时候,对于温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