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凯抢着收拾厨房,推着温澜上楼,“看你累了,就别干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了。”
莫凯心疼她,经过晚上这么一遭,温澜是真的累了。有时候,这样的疲累不单单是指身体上的困倦,而是她的心。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温澜还是没有办法完全将霍容景视为一个陌生人的,她的心中一直为他保留了一个位置,理智却告诉她一定要远离这个危险的人。于是,与他相处的时候,她只能小心翼翼,只能绷着自己的一根心弦,因此,即便是只与他说了这么短时间的话,也足以令她心力交瘁。
温澜一直觉得收拾碗筷是一件特别繁琐的事情。之前在国外的时候,她看着姑姑忙里忙外,经常笑着说,如果我们每天都像你这样折腾一顿饭吃,那真的不必再干其他的事情了。
姑姑只是笑,“身体稍微好点了,我也不愿意躺在床上当个废人。如果有办法照顾你们,对我来说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既然温燕愿意干,有力气干,温澜也就随她去了,看着姑姑欣慰的笑脸,她们姐妹俩比谁都开心。可是,心底里,她还是有些感慨,洗碗这么麻
烦的事情都干得乐此不疲,姑姑过去躺在病床上该有多力不从心?
当然,这都是她在闲暇之时随意想想而已。
莫凯对她好,她是很感激的。他们都忙,都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有时候事情扎堆来的时候,两个人实在是焦头烂额。这段时间莫凯说是给自己放个大假,但是,仔细想想,自从回国,她似乎也从来没有让他痛痛快快地四处玩过。
与霍容景的一切早就应该告一段落了,她从来都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却总是为他破例。
今天晚上,在霍容景出现之前,莫凯说的那些话,不是不让她触动。她试图拨开自己心中的迷雾,想要看看清楚,无法接受莫凯,究竟是因为自己对他没有任何感觉,还是因为之前的伤害太深,让她无法再接受一个人的好。
这些问题对现在的她来说太复杂,她一直想要躲,却没发现,自己的种种作为都只不过是在逃避而已。
一级一级的楼梯往上走,温澜看起来心事重重的。莫凯把餐桌上的碗筷收拾起来,眼一抬,就看见步履缓慢的她。
“亲爱的,不需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温澜一愣,
垂下眼看他,视线撞上的是他温暖的笑容,“我最喜欢快乐的你。”
她不由一笑,点点头。
其实,她何必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在对她的这段“明恋”中,莫凯从来逼迫过她,她看得出来,只要自己愿意,随时可以投入他的怀抱,若是自己不愿意,他也永远不会强求。
回到房间,她靠在床上,觉得脑海中的千头万绪一时无法想通想透,但是,一想到很快就能回去了,心情也稍稍轻松了一些。
那个秘密,她守了整整三年的秘密,她如此悉心地去保护……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接起。
“姐,你这女儿,一天得念一百次妈妈去哪里了,我累了,你自己跟她解释吧!”
屏幕那头的许如依看起来气鼓鼓的,把手机往边上一丢,一个模样与她有几分相似的小男孩马上把手机抱在手上,欢快地冲着屏幕里头喊着,“妈妈,妈妈……小姨不让我给你打电话,我生气了!”
说着说着,小男孩双手往腰间一叉,看起来气呼呼的,时不时还拿余光去瞟手机屏幕一眼。
许如依噗嗤一笑,“小戏精,你够了。”
那一头是欢声笑语
,这一头,温澜看着啾啾的小脸蛋,忍不住伸出手,去探了探屏幕中的孩子。
孩子两岁多了,她还从来没有与他分开这么长的时间,虽说许如依与温燕一定将他照顾得极好,但是,她还是万分想念他。
温儒捧着手机对妈妈诉说着自己的思念,他说,虽然这段时间吃好喝好,小姨天天带着他到处玩,但是,想到妈妈,他还是吃不下睡不着。
温儒小小的脑袋耷拉着,小嘴撇开,看起来怪可怜的,不过两岁多而已,却能说这么多的话,温澜真不知道他是随了谁。
大家都说温儒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宝贝,说是男孩子,其实倒与女孩子更像,圆乎乎的小脸与小姨有几分相像,眉眼又像是跟温澜一个模子画出来的。对于这些评价,温澜不甚在意,唯一让她心中有些感慨的是,还好这孩子不像他的爸爸。
若是温儒与霍容景长得像,那么,这些年日日夜夜陪伴着孩子,她难保自己不会想起那个远在国内的男人。
一见到霍容景,她就像是老鼠见了猫,除却想要真正与他一刀两断之外,最大的考虑,还是与孩子有关。当年一出国,她
的身体变得力不从心,时不时呕吐,总是嗜睡,温燕吓坏了,许如依却说她是水土不服。温澜的心中,却突然生出了一个令她感到恐惧的想法来。
在离开霍容景之后,她不是没有与他见过面的,那一次,他生病,她几乎是照顾了他一宿……她很难拒绝霍容景,即便在天亮之前她已经逃走,但是,她也从来没有想到,只不过是那么一夜而已,她就有了莫儒。
得知温澜怀孕,温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