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么高的地方跌下来,痛的不仅仅只是身体,还有她的心。无数次想到那个尚未成型的孩子,她的心便揪着疼,却没想到,当他出现,带来的却是这样一个消息。
他要跟她离婚。
“我不离婚。”温澜冷着脸,淡淡地说。
她不想离婚,经过了这种种,她委屈,她无奈,可是无论如何,在这一刻选择离婚,已不是她的本意。温澜是不甘心的,她不甘心自己就这样离开这个家,离开他。
“为什么?”这回轮到霍容景感到诧异,他犹豫了片刻,说道,“如果是为了你姑姑的身体,没有必要。”
温澜冷冷一笑。
正要说话,病房的门被人推开,走进来的是Lisa。从Lisa黑得像碳一样的脸色就能看出,她听见了霍容景说的话。
“你朋友来了,我们的事情下次再谈。”霍容景起身,想要离开的时候,他又看了温澜一眼。
她的脸色好苍白,经过了这样的事情,不论是心灵亦或是身体上受到的伤害都是极深的。但是,他能说什么?他难道可以留下来安慰她吗?
苏若雨带来的那一叠照片已经将事实道得清清楚楚,这一刻,温澜最需要的人是
霍司年。
或许,苏若雨的说法没有错,只有快刀斩乱麻,才能将这段情画上一个句点。
他不想怪她了。
霍容景与Lisa擦身的时候,毫无压迫感,她急匆匆赶来,赶得灰头土脸,却没想到听见的居然是霍容景这样的混账话。
是可忍,孰不可忍。
Lisa一把抓住了霍容景的手臂,奈何他勤于锻炼,手臂粗壮,她一掌无法握住,只好用上了两只手。
这样一来,气势减了几分。
不过无妨,她是来帮温澜讨回公道的。
“霍容景,我有没有听错?你要和温澜离婚?”
温澜与霍容景的婚姻,并没有太多人知道,而Lisa是少数知情的朋友之一。从一开始的祝福,到后来的无奈与沉默,在到现在的怒不可遏,Lisa自问从来没有多管闲事。
本来就是嘛,夫妻间的事情,旁人本来就不应该过问。但是现在,再不过问就太迟了!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霍容景冷冰冰的一句话是在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Lisa又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女孩,即便眼前这男人气势非凡,但她也不是吃素的。
“你们夫妻的事情,我的确不应该过问。但
是,即便是我这么一个旁观者看见眼下的状况都心疼温澜,你难道一点都不在意她的感受吗?”
Lisa握着温澜纤细的手,举起。
那枚戒指仍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闪耀着。自从霍容景将这枚戒指送给她,她几乎从未离身,一开始要出席活动她还有些难过,她不舍得与这戒指分开,后来倒好,她怀孕了,所有的工作暂停,她可以安心戴着这戒指也不必怕被媒体拍到了。
只是,后来她又开始纠结,这怀胎十月,一定会胖个十几二十斤的,即便保持得再好,可手指总会浮肿,到时候该怎么办?
当时Lisa还在跟她打趣,说用链子将戒指串好了,戴在脖子上也是一样的。温澜直傻笑,夸Lisa真是个聪明人,却没想到,现在这一切在回忆中都成了讽刺的玩笑。
温澜的手,下意识握着指尖的环。
“这戒指是你送她的吧?”Lisa冷冷地问霍容景,见他默认,便说道,“你知道她对这戒指有多珍惜吗?一刻都不舍得摘下。有一回不小心把戒指弄丢了,她六神无主,大半夜还出门去找戒指,当然大少爷你应该在家里睡得安稳吧。”
霍容景
无视Lisa言语间的冷嘲热讽,而是将记忆从脑海中唤起。
那一天,温澜参加颁奖典礼之后回家,他在家门口碰到了她和霍司年,而后,她说戒指丢了。温澜的解释那么真诚的,但霍容景却不相信,他固执地认为是温澜不愿意被霍司年看见那枚象征着她身份的戒指,所以才故意将戒指藏起。难道——他真的误会了她?
“你知道她那天多累吗?回到家就只想休息一下。但是,这戒指丢了,怎么办呢?她怕晚了,戒指就真的被人捡走了,于是凌晨两三点还跟我在颁奖典礼的现场找。那情况跟大海捞针无异,但是她找到了。她说,这戒指是她最宝贵的财富,也是你在婚后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她一定不能再弄丢了。”
这些事情,霍容景不知道。温澜何曾跟他说过这些?
霍容景将目光投在温澜的身上,此时她闭着双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纤细的手指却是轻轻抚着指尖的戒指,小心翼翼。
心念微微一动,他想要挪动脚步,但是,鞋底却像是被什么糊住了似的。
哦,他明白了,让他寸步难行的不是别的,而是温澜与霍司年的过去。
那些照
片,照片中两个人的亲密举动就像是一根又一根的针,往他的心里头扎去。
“霍容景,你就是个傻子,才会以为温澜跟你在一起是为了她的姑姑。没错,姑姑的健康很重要,但是,难道她就真的完全不顾自己的死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