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风被搁在书桌上,热度逐渐冷却,温澜与霍容景,一时相对无言。
“我要去拍戏了。”温澜突然说。
“拍戏?”霍容景拧了拧眉,“为什么突然去拍戏了?”
“都是公司,直接把角色给我接下来了,连事先知会一声都没有。”温澜靠在桌沿上,无奈地耸肩。
“公司直接接的?”霍容景淡淡地重复她说的话,“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帮你。”
“你可以帮我?”
“当然。”
云淡风轻的两个字,却在温澜心中掀起了几分涟漪。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自从她踏入这一行,霍容景就从来没有在任何方面给过她帮助。有时候,Lisa也会叹着气数落她不懂得利用资源,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她却硬生生地把这可以乘凉的大树与自己隔断。
可是,即便Lisa这样说,她还是没有动摇过。
旁人不清楚,可她自己难道不知晓吗?霍容景从来没有对她伸出手,不是因为她的拒绝,而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愿。
“如果你不喜欢,我让陈助理去联系片方,换个角色而已,不是什么难事。”见温澜不出声,霍容景又补充道
。
窗户已经开了一半,微风拂过的时候,霍容景桌角的文件被轻轻吹起。温澜急忙拿了个烟灰缸压住文件的角,故意将目光移开,不去看他。
只有不去看她,才能将心底的忐忑给压住。
是否愿意接受帮助是一回事,可他愿不愿意开口,又是另一回事。温澜并不想享受特殊待遇,但是此时,她忽然感觉到有一个人站在自己的身后。霍容景有足够强大的能力,他让她放心,只要是她不愿意做的事情,那就没有人能够逼她。
而对她而言,这已经是最大程度上的安心。
即使不与他对视,温澜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正停留在自己的侧脸。
躁动的心在顷刻间平静了下来,不得不承认,他还是能让她不再惧怕。一直以来,他都有这样的能力。
温澜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当时她总是爱和霍容景一起玩,而霍司年,则是经常跟在他们的屁股后头。有一次,她偷偷跑到家附近的一所幼儿园里,在那里边的游戏教室玩了一整个下午。海洋球和蹦床实在是小孩子的最爱,但是,那个时候的霍容景却已经成熟到对这些游乐设施没有
任何的兴趣。于是,他就在那边上坐下,整个人倚在墙角,等着温澜玩累了,一起回家。
回家之后,温澜才知道,她的父母找了她一个晚上。父母急坏了,妈妈落着泪指责她不够懂事,抬起手就要狠狠地揍她。
一直沉默不语的霍容景,却是一个箭步,挡在了她的面前。
父母消了气后,霍容景帮温澜擦干了眼泪,回小院子玩滑梯的时候,霍司年抱着膝盖蹲在树荫底下哭泣。
也正是因为如此,一直以来,她总是想要依靠着霍容景。而霍司年对于她来说,就只不过是一个可以一起玩乐,一起落泪的好朋友而已。
时光荏苒,岁月就像是指缝间的沙子,一下子就流走了。当初那个懒洋洋地倚在墙角等待着她的大男孩,长大了,变成冰冷而不善言辞的男人。此刻的他,沉默着靠在真皮椅背上,眼中没有流露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现在的她,已经成为了他的妻子,而他还是在她的身边,没有改变。
鼻子忽然有些发酸,温澜抿了抿唇,将自己心头的波涛涌动暂且压下。
重新走回到他的面前,她双手往后
,撑着桌沿,自在的模样。
“不用了,只是随便玩玩,好像也挺有意思的。”温澜垂着眼帘,浅浅地笑着,唇边挤出的梨涡带着几分甜意,“不过,你这样说,我很高兴。”
再一次抬起眼时,她的眼眸闪闪亮亮,只要仔细看一看,就能看见清澈的眸中,满满的,都是他的样子。
她已经不再是小女孩了,但是在他的心中,却永远是那个独一无二的存在。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她的笑容永远不要消失。
他下意识去抚她的脸颊,她也不躲避,歪着脑袋笑眯眯得看着他,孩子气十足的模样。
霍容景轻笑一声,手指顺着她的脸颊下滑,在她不经意间牵住了她的手。
一个反手,温澜跌坐在霍容景的怀中,猝不及防。
回过神时,面对的已是他温热的气息。
扑在耳边的气息带着暧昧的温度,她的脸比苹果还要红。
“高兴什么?”他的手轻轻绕着她的发丝,像是个找到新玩具的小孩,眼眸淡淡地垂下,看起来慵懒而随意。
如果是以前,她或许会硬着头皮撒谎,告诉他,其实什么都没有,而刚才说的话,她只不过是随口
一提而已。
但是现在不同了。他们都能感觉到彼此之间有一种特殊的情绪在发酵,她不愿意舍弃这样的机会。
于是温澜将手环上他的颈,微微发热的脸颊贴在他的颈窝,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闷闷的,“过去,我一直那些利用后台或是自己的背景博出位的人,我想,为什么不靠自己的能力上位呢?可是,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