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耽误了两天的时间,接下来,除了晚上休息,众人连着赶了两天的山路。
这一日,众人头顶烈日的炙烤又赶了半天的路,腿都麻木了,累到不行,实在是走不动了。
“里正,这是走到哪了?”人群中有人问。
“快走出潞集县地界了!”柳秉德目光望向远方。
人群中开始骚动,走了六七天了,还没出潞集县的地界呢,这样走下去,何时是个头呀,有人开始羡慕柳二牛。
“啊,怎么这么慢!”
“还是柳二牛精明,见到有山有水的地方就不走了!”
“你也不想走了吗?”
“胡说,不走怎么办,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没有办法,大伙儿只好重新打起精神继续赶路。
这一段山路特不好走,队伍行走缓慢。
柳潇铭干脆下了马车,让妹妹抱着承北,章氏抱着承南,一起坐在马车的前面。
大家一起赶路,为了不耽误行程,不能随心所欲,谁累了谁就原地休息,那是不可能的,也是不现实的。
连续走了几天的路,小孩子们已经累的走不动了。
那些太小的娃娃,由大人背着,或者坐在手推车上。
可是那些大一点的孩子,不但需要自己走路,有时还要帮着家人拿些东西。
“娘,我渴,让我喝点水!”
“忍一会儿,等吃饼子的时候再喝水!”
“我……我要吃饼子!”
“小祖宗,给你,吃了饼子再喝水!”
“爹,脚疼,我走不动了!”
“唉,爹也想背着你,手推车让谁推呀!”
“坐手推车上行吗!”
“手推车最上面盖着一口铁锅,还有擀面杖,你不嫌硌的慌!”
“胳的慌我也坐!”
“哈哈……”
太执拗的小孩子!
小孩子的话将身边累惨了的人都逗乐了!
真的是苦中作乐!
队伍正向前走着,突然有人喊,“里正,等一等,有人晕倒了!”
谁晕倒了?
怎么晕倒了,是不是中暑了!
柳潇云将承北交给哥哥,拿着水囊跳下了马车。
“哥,我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柳潇铭急忙说,“妹妹,你看什么呀!你又不懂医!”
“逃荒之前,我在县城的药铺买了一些平常用的药!”柳潇云说着,指了指自己挎着的包裹。
柳潇铭疑惑的看着妹妹挎着的包裹,这一路上吃的果子点心,都是妹妹从那个包裹里拿出来的。
现在妹妹又说,那个包裹里面还有从药铺买来的药。
柳潇铭有点着急,“你傻呀,药是不能乱吃的!吃出问题怎么办!”
“我知道的,药不能乱吃,我只是过去看一眼!”
柳潇云知道,哥哥是为她着想,担心她出力不落好。
“枝儿,醒醒……你这是怎么了吗?”田氏坐在地上哭着喊着,一个八九岁的女孩闭着眼睛,软榻榻的躺在她怀里。
柳秉德也急忙赶了过来,“柳枝儿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了!”
“这么热的天,肯定是渴坏了吧!”
“唉,柳枝儿这丫头太懂事,背着个大包裹,一路上愣是没有要一口水喝。”
“大热天走这么远的路,她能不渴吗?”
“朱老太太拿着水也不给她喝一点!”
“那么长时间不喝水,别说是小孩子的身体弱,大人的身体也支撑不住啊!”
柳潇云心里明白了几分,“大伙都分散开,围在一起空气不流通,人会更头晕,柳枝儿是不是没喝水,我这里还有些水。”
只这一句话,众人都很自觉的散开了。
水那么金贵,自己家人都省着喝,谁舍得拿自己家的水给外人喝。
柳枝儿若不是为自己家省那点水,也不会晕倒吧。
田氏抬头看着朱老太太,一边哭泣一边央求着,“娘,枝儿都成这样了,你就不能给枝儿喝点水吗?”
坐在手推车上的朱老太太一脸的不屑,“云丫头不是说她有水吗!”
柳潇云拿着水囊正欲走上前,柳秉德拦住了她。
柳秉德看着坐在手推车上的朱老太太,“老太太,你一把年纪了怎么能这样说话,枝儿不是你的亲孙女吗,跟云丫头有什么关系!”
“有人想当好人,我这老太太成全她!”朱老太太尖着嗓音。
柳秉德气结,对田氏说,“去,拿个碗来!”
田氏抹了一把眼泪,起身从手推车上拿了一个空碗。
柳秉德沉下脸,对朱老太太说,“两个选择,你马上倒水救人,还能跟着大家一起走,不倒水,你们一家人自己走。”
朱老太太听完开始嚎丧,“天杀的,你们就欺负我一个老婆子呀!……”
嚎了半天,也没人理她,众人看着她演戏。
柳栓柱,朱老太太的大孙子,恨恨的目光瞪着众人。
柳大强,也就是柳枝儿的爹,他还推着手推车呢,也央求着,“娘,您就给枝儿喝点水吧!这一路上,枝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