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恩赐的记忆里,帝羡无论何时何地,都是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
他,生来就该如此。
然而,现在的他却因为她,变得如此郁郁不欢。
虽然他们刚刚在客厅只是匆匆几分钟的相处,但盛恩赐能明显感觉得到,帝羡身上的那股子劲儿,它没了。
不一定全是因为孩子。
也许,也因为她的态度。
对此盛恩赐是自责,是愧疚的,但她也没有办法。
在帝羡拿着枪,指着她和两个孩子的时候,她只能开口劝他把枪放下。
哪怕重新来过,她也依旧会那么做。
“阿羡。”
盛恩赐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的帝羡身边,反正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开口唤了他了。
男人闻声,缓缓转过脸来,看着她。
他一个字都没说,可仅仅是从他的眼神里,就有浓到极致的失望四溢……
她顿觉鼻尖一酸,“对不起,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
帝羡自从知道盛恩赐和别的男人有孩子那一刻,就在脑海里头幻想了无数次他和她面对面谈这件事情的场景。
可唯独没有想到,是这般。
她的‘对不起’,让他心如刀割。
难听的话很多很多,他都想说给她听,但也不晓得是他犯贱还是咋的,最后硬是舍不得说给她。
他,怕她听了难过。
……
盛恩赐迟迟等不到帝羡开口,对她来说更是一种折磨。
她小心翼翼伸手,轻拽他,“阿羡,你说句话好么?你哪怕是怪我,怨我,也好过你这样一句话都不说。”
“阿羡,算我求你了。”
“阿羡……”
“……”
在一遍一遍的求帝羡开口说话中,盛恩赐心里的委屈也抵达了巅峰状态。
她有孩子的事儿,她也是刚刚才知道。
真要说起来,她也是个受害者。
为什么他不肯跟她说话?
难道他想……
心思及此,盛恩赐猛地缩回了手,然后退了好几步,“帝羡,你是不是想跟我离婚?”
她本来不想问这个的。
但……
帝羡的所有理智,在听到盛恩赐说出‘离婚’二字时,彻底烟消云散了。
“离婚?”他伸出手掐着她的下巴,几乎是要把她的骨头捏碎掉。“盛恩赐,你想得美。”
“你有孩子不告诉我,把我哄得团团转,现在想离婚,你把我帝羡当成什么人了?”
盛恩赐吃痛,却一点都没有挣扎。
她红着眼眶看着他,泪水啪嗒啪嗒的掉。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不告诉你,我没有哄你,没有骗你,我……”
“没有?”帝羡提高了声音的分贝,打断盛恩赐未说完的话,“那你为什么不解释?”
“从我回来到现在,已经过去快二十分钟了,你为什么一个字都不解释。”
“盛恩赐,你回答我。”
盛恩赐这会儿哭的特别厉害了,她的泪水流在帝羡的手上,也流进了他的心脏。
原来,她难过,他真的只会比她更难过!
她说:“我想解释的,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阿羡,说到底都是我的过错,我……”
帝羡咬牙切齿,“盛恩赐,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要听的不是这个?
那他想听什么?
她茫然的看着他。
他气的要命,“告诉我,你孩子的父亲是谁?”
如果帝羡问别的,她或许还能告诉他,但这个她都不知道,她又该如何告诉他呢?
“我不知道。”
她声音很小,几乎不可闻。
帝羡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
后来,他以为她是害怕他对那个男人做什么,才故意隐瞒,怒气更甚。
“怎么,你怕我找他麻烦?”
“盛恩赐,在你心里,我帝羡就那么小心眼儿吗?”
盛恩赐摇头,“我是真的不知道。”
偏偏她越是说不知道,帝羡越是生气。
接下来,他就华丽丽的犯病了。
他疯狂的掐着盛恩赐的脖颈,一遍一遍的问,“你把我当傻子是吗?”
帝羡每一次犯病,都像是疯了一般,没有几个人根本制止不住他。
他那样掐着盛恩赐的脖子,令她连呼吸都变成了一种奢侈。
盛恩赐知道自己该挣扎的,可她怕误伤了帝羡。
她干脆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动不动,只希望对方能消气。
盛恩赐不知道的是,她越是这样,帝羡越是无法控制自己。
他情绪越来越激动,力道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口不择言。
“盛恩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对你那么好,我那么爱你,你怎么狠得下心这样对我?你让我以后怎么抬得起头?”
有句话说的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帝羡犯病时说的话,直戳盛恩赐的心,她竟还觉得十分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