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是怕耽误您的时间嘛。”沐念垂眼，小声嘀咕道。
怎么动不动就摆着一张臭脸，他刚才跟董事长说话时的那副温和有耐心的样子跑哪去了？
接下来，空气突然安静，两人彼此沉默不语。
午后阳光暖洋洋的，透过车窗照在两人身上，可是沐念仍觉得有丝凉意，这个顾总天生像座冰山，生人熟人都难以靠近。
狭小空间里的沉闷最让人如坐针毡，于是沐念硬着头皮开始找话题。
“顾总，我可以问您件事吗？”
“嗯。”
“我听说公关部的林娇儿和楚可可被开除了？”
出于直觉，沐念认为这件事八九不离十和她有关。
“嗯。”
“……不会是因为那天她俩戏弄我，所以？”沐念侧头，怯怯问道。
正专心开车的顾言转过头睨了她一眼，冷哼道:“你认为我是为了你，所以才炒了那两人？”
沐念闻言，赶紧急声辩解，“不不，我还没自恋到这个地步，我只是一个小小助理，上班也没几天，哪有本事去影响别人的命运。”
“算你有自知之明。”顿了顿，顾言沉下声音，“品行不好的员工，是没有资格继续留在公司的，你也要吸取教训，以免步人家后尘。”
“您放心，我不会的。”
“是吗？”顾言面无表情反问道，“刚才跟我闹脾气的人是谁？”
沐念一噎，脸立刻红了。
她悄悄别过头，暗自腹诽：我哪有闹脾气，就是稍稍顶了一句嘴，您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啊，都过了半个小时了，我都忘了，您还揪着不放。
深吸一口气，沐念很诚恳地看向身旁的大老板，“我错了，以后您安排给我的任务，我照做就是。”
谁说威武不能屈？她就屈了。
上午的董事会上，他那杀伐果断、冷酷无情的气势，让沐念现在想来都不禁胆战心惊。
“如果你实在不喜欢，我可以换人。”
“您.....您这是也要把我开除吗？”沐念瞪大眼眸，颤着声音望着他。
顾言睥向她，不冷不热道：“你不是心不甘情不愿吗，我索性成人之美，放了你。”
完了，她的白领职业生涯要在今天结束了。
这下惨了，回家肯定要挨老妈的责骂了。
“董事长说了，让您好好教我，对我要有耐心，难不成顾总您连董事长的话都不听？”
心一横，沐念豁出去了，她对付不了他，顾齐峰可以啊！
没料到她会把自己爷爷给搬出来，顾言眼一眯，坏笑道：“沐念，两天不见，你的成长速度堪比火箭，我之前太小看你了。”
“顾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您说呢？”保住工作要紧，至于他的冷嘲热讽，沐念可以全当没听到。
“......”
车子行驶到外环的某处会所，老远就看见数不清的豪车整整齐齐排在停车场。
顾言将车停在离会所几百米远的一棵巨大槐树下，对她说：“你走过去，动作快点。”
沐念心领神会，皇帝老儿的每辆专车都特招摇，名车中的限量版，要是被人看到了，准是围个里三层，外三层。
“那我的助理工作......？”他不给个准信，她心里慌。
“把你心放回你肚子里，下不为例。”
这就是说没事了？太好了！
“谢谢顾总，呵呵，我这就跑过去，您等我哈，我办完事马上就出来。”
边说边麻利地解开安全带，沐念拿着请帖匆匆下了车，欢快地一路往会所大门飞奔过去。
这丫头，难怪爷爷喜欢。
性子率真，心思单纯，有时敏感，有时糊涂，但机灵聪明，懂得看人说话，总的来说她的确很讨人喜欢。
顾言掏出烟盒，默默点了一根烟，望着前方那像小鸟一样远去的背影，唇角不由自主缓缓扬起。
烟刚抽到一半，沐念就气喘吁吁跑了回来。
“这么迅速？你不会是走到半路，门都没进就返回了吧？”
沐念扁扁嘴，嘟哝道:“当然不是，我不是怕您久等心烦，所以才一路狂奔，快去快回嘛。”
“事情办好了？”
“嗯。”沐念转身看着他，眼里突然浮现出一种对英雄好汉的崇拜和佩服，“我进去后，按您指示把支票塞进募捐箱，就悄无声息退了出来。”
顾言眉头微皱，“怎么听上去鬼鬼祟祟的。”
“您不是说要低调吗？”
你这不是低调，是低入尘埃了，顾言心里道。
“想不到顾总还这么热衷于慈善事业，您如此宅心仁厚，乐善好施，真的让人敬仰。”眨着星星眼的沐念，难抑心里的感动和惊叹，一开口全是赞美之词。
她本以为这个活动又是和上次一样，吃吃喝喝就好，可没想到是本地名流界一年一度的慈善募捐宴会。
她狭隘了，格局小了。
顾言将烟掐了，往窗外一扔，脚踩油门，眉宇间一片云淡风轻。
“你没看请柬？”顾言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面无表情问道。
“我稍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