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慌张的小妇人拦住了去路。
这妇人自然正是赵姨娘。
她原也是个胆大妄为的,否则日后也不会暗中谋害宝玉,还巴巴跑去老太太面前说什么:哥儿已经不中用了,还是早早准备后事吧。
若按照计划,有彩霞负责站岗放哨,赵姨娘也未必会如此慌张。
可偏偏计划赶不上变化,王夫人临时派了彩霞差事,就剩下赵姨娘自己,偏又箭在弦上又不得不发,也只能硬着头皮赶鸭子上架。
这慌急之下,一时脚下没个准量,跌跌撞撞险些扑进焦顺怀里,等她好容易止住身形,距离焦顺也就两三尺远。
赵姨娘原打算先拉开些距离,不想她刚要动作,焦顺就先往后退避起来。
赵姨娘一时急了,忙扯住焦顺的袖子道:“焦大人慢走,我这里有天大的喜事要说给你听!”
焦顺脚步一顿,狐疑的望向身前这小妇人,心道她莫不是从贾政嘴里,听了什么和自己有关的消息?
赵姨娘见焦顺止步,这才松开了焦顺的袖子,仰着头满面堆笑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我们老爷惦记着要跟您结亲呢!”
这话一出,焦顺登时知道她的来意了——原来是丈母娘相女婿来了!
赵姨娘又道:“只是因为当初三丫头的事儿,老爷怕主动提起来老太太会不高兴,不过如若焦大人主动求亲,事情必然能成!”
原来不止是相看,还想让自己主动出击。
这一刻焦顺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身份地位上涨所带来的红利。
只是……
事到如今,他与贾政之间的关系,已经从最开始的附庸变成了互惠互利,维持这样的关系就已经足够了,没必要非绑死在荣国府这条船上——毕竟荣国府的下场如何,也还没个定论呢。
故此三春早已不在他的考量范围之内。
当然了,荣国府如今正是烈火油烹的时候,焦顺也不好直接拒绝,伤了贾政的颜面。
忙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嘴脸道:“小侄受荣府大恩,又怎忍为一己之私,惹得老太太不高兴?此事休得再提、休得再提!”
虽然焦顺自觉荣国府对自己没多少恩情,反而是自己前期为了站稳脚跟,很是给贾政父子发了些福利——当然了,基本也都从李纨那儿找补回来了。
可无奈世间的事儿,并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在外人看来,焦顺出身荣国府、爵位得自宁国府、封官说不定还沾了贤德妃的光,这恩情堪称是一辈子都还不完,他要是嘴上不承认,多半会被人指着鼻子骂忘恩负义。
且以荣国府现今春秋鼎盛的势头,他要真跳了反,只怕那些人一边破口大骂,一边还要怀疑他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却说赵姨娘满以为自己借着贾政的名头提起这事儿,焦顺就该欣喜若狂纳头便拜才是,谁成想他竟‘愚忠’至此,甚至还摆出了要抽身离去的架势。
赵姨娘又气又恼,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挺着胸膛直往上撞,嘴里连珠炮似的质问:“你这人怎么死心眼啊!外面多少人蹦着高还攀不上呢,为了这天大的好事,让老太太发落几句又能怎得?!”
“何况老太太即便要恼,也恼不到你头上,到时候自有老爷在前面顶着,你安安生生等着做荣国府的女婿就是了,有什么好矫情的?!”
“我们三丫头要论相貌见识,那在姐妹当中也是一等一的,若不是瞧你这人还算知道上进,我……我们老爷都未必舍得给你呢!”
她每说一句,便往前进逼半步,等几句话说完,几乎就把一对良心顶到焦顺眼皮底下了。
凭她这身段相貌,焦顺那贼心烂肠的,又怎忍得住不偷眼打量?
何况也不用偷眼,只要低下头就能一览无遗了。
赵姨娘察觉到他的视线止不住的往下滑,先是一惊,继而倒像是找到了突破口,叉这腰摆出了以色侍人的嘴脸:“她如今还小,等我好生调教两年,嫁过去保准儿是一身内媚,若施展开,连我们老爷那样方正的都把持不住呢!”
嘶~
这是何等虎狼之词,拿女儿说事儿也还罢了,竟还用贾政这个做父亲的举例!
焦顺只听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光下意识又滑了坡,偏那赵姨娘不闪不避的反把胸脯一拔,大有要为未来女婿演示一下技艺的意思。
嘶~
焦顺又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果断十动然拒:“三姑娘自是天人一般,只是焦某出身卑微,若硬要高攀只会惹人非议,若损了三姑娘的清白名声,倒是焦某的罪过了。”
这一手虽正中焦顺的‘长’处,可论相貌赵姨娘越不过李纨,论内媚她也未必是邢夫人对手,焦顺坐拥这两大尊贵妇人,又岂肯再为了赵姨娘自甘堕落?
“清白名声有个屁用!”
赵姨娘气的又要带球撞人,却被焦顺眼疾手快的先行避开,只得跺脚骂道:“你怕个什么?!自我到老爷身边,这脏的臭的泼过来多少,我还不是安安稳稳的给老爷生下了一儿一女?如今老爷一个月里倒有二十几天在我屋里,太太空担着正妻的虚名却干瞪眼没奈何,可见什么名声都是虚的,捞到嘴里的才是实惠呢!”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