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
“任我姐姐百般哀求,宝二爷都不管不顾……”
“后来我姐姐被太太赶了出去,又让尽快配了人家——可我姐姐刚刚失身于宝二爷,真要是许了旁人,日后如何向夫家自证清白?”
“没奈何,只得去求宝二爷千万给自己一条活路,谁知、谁知她竟就一去不复返了!”
“府里说什么失足落水,可我姐姐明明是去找宝二爷的,宝二爷何等金贵,难道会在那井边上等她不成?”
种种细节都突出了贾宝玉的无情,最后更是映射他有杀人的嫌疑!
林黛玉自然不相信宝玉会亲手杀人,但是……
想到昨儿宝玉哭喊是自己害死了金钏,金钏的死显然和他脱不开干系。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宝玉竟是为了反对宝钗和焦顺的婚事,才生生害死了一片痴心的金钏!
怪不得他昨儿支支吾吾,始终不肯告诉自己实情!
怪不得袭人几个明明神情,偏有都推说不知就里!
怪不得玉钏说是怕自己和她姐姐一样,死到临头都还被人蒙在鼓里!
却原来……
他心里果然惦记着那金玉良缘!
平素所言所行,不过是哄骗自己罢了!
林黛玉一时只觉得万念俱灰,胸膛里仿佛被塞进了一把烧红了的铁钳,死死钳住了自己的心脏,似要把那七窍玲珑心剪成段、压成粉、再烧成灰!
她檀口微张想要说些什么,却喉咙发甜,噗的一声喷出满口血雾,烂木头似的仰头便倒!
“林姑娘!”
玉钏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扶住了她,却见林妹妹紧闭着双眼,早已经人事不省。
这下子玉钏可真慌了,暗道林姑娘不会就这么一命呜呼了吧?
有心喊人把她抬回去侦知,却又怕担上害死林黛玉的罪名,最后一咬牙,干脆抛下林妹妹在竹林里,自己慌里慌张的回了焦家报信儿。
焦顺得了禀报,登时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派玉钏去找林黛玉,一是想报复贾宝玉坏了自己的姻缘,二来也是想试试能不能趁机撬贾宝玉的墙角。
谁成想林黛玉竟就当场昏死了过去……
这大冬天的,她一个身娇体弱的女子,本就急怒攻心伤了肺腑,若再染上风寒,只怕当场就死了也未可知!
有心前去搭救,却也担心因此沾上因果。
好在他毕竟不是玉钏,另有手腕人脉可用。
当下修书一封,让香菱送去了宁国府。
不多时,就听说尤氏派银蝶过府探视贾宝玉,不想半路上撞见晕厥在地的林妹妹,于是喊人将她送回家中诊治的消息。
焦顺这才稍稍放心下来,遂又安排邢岫烟前去探视。
傍晚时分,两眼通红的邢岫烟才回转家中,说林妹妹虽然已经醒了过来,却如同泥胎木塑似的不言不语不吃不喝。
这先病了个宝玉,又倒下一个黛玉,直如伤了贾母两块心头肉,连带这老太太也病倒了。
如今阖府上下都乱的不成样子。
焦顺得了这消息,心里虽觉畅快,却也担心黛玉就此香消玉殒,于是让邢岫烟找出南边送的补品药材,选那对症又珍贵的,一股脑全都送了去。
邢岫烟原就有些疑惑,这一来终于按捺不住了,拐弯抹角的提醒道:“明儿您还要与薛家商谈抵押借款的事儿,如今……”
“这事儿休要再提。”
焦顺把手一扬,烦躁道:“我跟薛姑娘的姻缘,早被贾宝玉给搅黄了!”
他知道以邢岫烟的才智,若一味欺瞒只会起到反效果,故此便把删改般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讲给了邢岫烟,又道:“玉钏恨他害死了姐姐,反复求我帮着报仇,我正好也被他坏了姻缘,所以顺水推舟……”
说到这里,无奈摇头:“却不想竟险些害了林姑娘的性命。”
邢岫烟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那金钏莫名其妙就死了,贾宝玉又稀里糊涂的病了。
不过随即她又产生了一个疑问,于是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这么说,爷只是因为于心不安,所以才想着尽力弥补?”
“这个么……”
焦顺看了看邢岫烟的神色,知道她多半是猜出了些什么,干脆直说道:“弥补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也是想着,他贾宝玉既然惦记着薛姑娘,自没有再耽误林姑娘的道理。”
说着,又正色道:“我实喜林妹妹恩怨分明,又敢作敢为的脾性,更怜她孤苦无依所托非人。”
虽然早就有所揣测,可焦顺这互换偷家的做法,还是让邢岫烟檀口微张,一时不知如何以对。
至于焦顺说是喜欢黛玉云云,她也只信了一半,且并不怎么看好此事。
犹豫再三,忍不住再次提醒道:“林姑娘和宝二爷自小便在一块吃住,这青梅竹马的情分……”
“正因是青梅竹马,才伤的更深!”焦顺打断了她的话,义正言辞的道:“我这其实是在救林姑娘的性命,否则这回饶过了宝玉,下回只怕更要加倍伤她的心了!”
邢岫烟闻言,面色却禁不住有些古怪,讪讪提醒道:“爷,您、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