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倒并不意外,亲弟弟成亲,贤德妃本就该赏些东西的,昨儿没有等到还觉得奇怪呢,不想原来是放在了今日。 她顾不上再和薛姨妈说什么,忙换了身体面衣裳,汇合宝钗一起到了前院荣禧堂。 送东西的太监将礼物一一颁发给各人,又捧起最后一个盒子笑问:“不知府上老太太何在?娘娘特意叮嘱,要把这礼物当面奉上,再讨老太太几句话回去复命。” “这……” 王夫人与贾政面面相觑,最后半真半假的道:“实不瞒公公,我们老太太昨儿因为高兴过头,竟半夜惊厥了过去,到天亮好容易才醒过来,却已经糊涂的认不得人了。” “怎会如此?!” 那太监装出震惊的模样,这才将那礼物交由王夫人转呈,自回宫中报讯去了。 贾元春之所以没有在结婚当天赏赐,为的就是低调避嫌,如此一来,走的程序都是公开透明的,自然便瞒不过宫中的有心人。 隆源帝风闻此事,倒起了兔死狐悲之感,当初他也是因为欢喜过度外加马上风,才导致一病不起的,如今老太太的病情与他何其相似? 只是双方年岁天差地别…… 基于这一份兔死狐悲的同情,他还特地下令让太医院登门问诊。 而戴权得令出去传口谕的时候,隆源帝就忍不住抬手去挠瘫痪的左脸,这半边脸是没有知觉的,偏左脑最近时不时抽痛,挠又挠不出效果来,不挠又实在难以忍耐。 等到戴权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左半边额头上挠出了好几道血印子,戴权见状急忙上前劝阻,有心服侍皇帝喝些安神镇痛的汤药,却又被皇帝摆手拒绝了。 盖因那汤药喝了便昏昏沉沉的,有时候甚至一整天都清醒不过来,隆源帝宁愿忍疼,也不希望自己人生中最后一段时日,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度过。 但最近他偏头疼的症状却是越来越严重了。 戴权瞧在眼里急在心里,生怕过两天大朝会时皇帝撑不住,但又怕刺激到皇帝的自尊心,不敢当面解劝。 思前想后,只好找了个机会把自己的顾虑禀给了皇后。 皇后听完也十分无奈,表示立储是当下头一等的大事,任谁也没有出面阻拦的道理,届时只能多备些预防手段了。 正商量该准备那些备案,吴贵妃便到了。 两人如今已经熟惯了,皇后便招呼她先去里间稍事等候,等打发走了戴权,这才进去寻她。 却见吴贵妃早轻车熟路的翻出了那本奏折,拿在手里也不翻开,一脸嫌弃的道:“只这两篇东西,背也背的熟了,姐姐时常翻动难道就不觉得厌烦么?” “呸~谁时常翻看了?!” 皇后霞飞双鸿的啐了一口,上前夺过那奏折塞回书匣里,半真半假的到:“这本就是那焦顺交上来的投名状,你还真把它当话本瞧了?” “那要不咱们去找些真正的话本瞧瞧?” 吴贵妃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 “你是要疯怎得?” 皇后闻言哭笑不得:“如今陛下这般情景,偏你还要去搜罗什么‘话本’,倘若传出去如何了得?” 顿了顿,又补了句:“再说市面上的话本,应该也没有这样风格的。” 吴贵妃却不肯罢休,想了想,又提议道:“那咱们干脆仿着写一篇如何?” “你果然是要疯了!” 见她竟是认真的,皇后连连摇头:“这样的话、这样的事,也亏你说的出口、做的出来!” 吴贵妃撇嘴:“咱们关起门来自己写,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儿,也不怕传出去——再说了,咱们只要不在上面署名,谁还就能一口咬死了是咱们写的?” 她一味纠缠,皇后却只是不应,最后一赌气干脆道:“那我写出来,找姐姐品鉴总行了吧?” “你、你当真是疯了!” 皇后受她痴缠不过,也只能含糊的应了下来,旋即慌忙岔开道:“你今儿来找我,难道就只是为了这个?” “那当然不是了。” 吴贵妃这才想起了自己的目的,于是端正身形问:“年前年后出宫省亲的顺序,是不是也该安排一下了?” 嫔妃们出宫省亲的时间,都是集中在腊月和正月里的,又因为人数太多,所以是每两年一轮。 皇后心知她突然提起此事,多半是受了别人的托请,便爽快道:“你自己忖量着弄个名单出来,只要别太过分就好。” 顿了顿,又补充道:“记得把贤德妃排在前面,一来上回她主动让贤,直到正月十五才出宫省亲;二来我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