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帮着布置杯盘,一面探头向外张望:“在这里午睡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怎么,你睡着了还会撒癔症不成?” 焦顺随口打趣了一句,然后边脱衣服边道:“放心吧,我会看着你的。” 说着,他将湿透了的外袍随意团了团,丢到了一旁,伸展着四肢道:“再说了,你难道不觉得在这里吃饭睡觉,也是难得的体验吗?” 林黛玉用眼角余光扫着他脖子、锁骨上的抓痕,思绪不由又回到了昨天下午。 当时自己似乎还咬了他一口? 是左肩还是右肩来着? “来,趁还有些热乎气儿,咱们赶紧开动!” 正思绪飘飞之际,焦顺已经将那些油纸包胡乱铺散在‘桌上’,又用沸水沏了一壶浓茶,连杯子一起推到林黛玉眼前,连声催促着她赶紧开吃。 林黛玉收回思绪低头看去,就见七八个油纸包层层叠叠杂乱无章,或是熟食、或是冷拼、内中甚至还有两包点心,全都是她平日里爱吃的东西。 若在家中,如此杂乱无章的摆放方式,定会让她蹙起罥烟眉食欲大减。 但现下位于京城最高的白塔之上,四野开阔一览众小,同样的摆放方式就凭空多了些洒脱豪迈,甚至让人觉得本该如此。 林黛玉食指大动的同时,还不由得诗兴大发。 但她既没有吟诗,也没有拿起快子,而是盯着那些食物出了一会神儿之后,陡然抬头道:“焦大哥,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我准备……之后回苏州老家,所以这两日才会刻意如此?” “何止是我。” 被点破了心思,焦顺却是半点尴尬的意思都没有,更没有要继续隐瞒的意思。 他也不知从哪儿有摸出两柄折扇,递给林黛玉一柄,自己边呼呼啦啦的勐摇,边道:“连湘云也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然后又是担心你受不了舟车劳顿,又是担心你在苏州受人欺凌、难以为继,所以才会拜托我想办法挽留你。” 说着,他又一摊手:“不过我也只答应试一试,若是用尽了手段之后妹妹仍是要走,那也就怪不得我了。” “原来如此。” 林黛玉轻抒一口浊气,这和她预料的相差仿佛,当初湘云因为得知父亲可能是个贪官,便曾病急乱投医的乱牵红线,如今为了留下自己出此下策,并不为奇。 “当然了。” 焦顺这时却又隔着桌子,直勾勾盯着她道:“妹妹本身的魅力,也是我答应下来的重要原因——毕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面对他那赤裸裸的侵略目光,林黛玉强忍着要护住胸口的冲动,挑眉反问:“焦大哥如此行事,也算是君子所为?” “不是君子,就更要试一试了。” 焦顺哈哈一笑,道:“妹妹难道没听说过,君子十年不晚,小人从早到晚?我既非君子也非小人,自然就只能折中一下,来个十年如一日从早到晚了。” 林黛玉抬手掩住嘴角溢出的笑意,正待再与他斗几句嘴,却被焦顺硬是把快子塞进了手心,连声催促道:“快吃、快吃,别晾凉了——等吃完饭有的是时间说话。” 黛玉便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开始挑三拣四的品尝桌上的珍馐美味。 原是想用完了饭,就向焦顺表露自己的南下的决心,不过真等用完了饭,远眺着万里无云的晴空,以及那晴空之下的繁华街景,她却突然就不忍心打破这份静美了。 沉默中,也不知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等到林黛玉再次睁眼时,西边天际已是红霞漫天。 她愣怔了一下,才勐然坐直了身子问:“什么时辰了?” “酉初三刻【下午五点四十五】。” 焦顺打开怀表扫了眼,准确的报出了时间。 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 林黛玉又呆怔了片刻,然后下意识扶着‘桌子’起身,直到身上的毛毯滑落,她这才发现原本铺在焦顺那边儿的毛毯,不知何时已经倒卷过来,盖在了自己身上。 至于焦顺,就那么大咧咧的盘腿坐在地上,素白的亵衣都已经染了不少的尘土。 看到这一幕,林黛玉心下莫名有些季动,脱口道:“你果真想让我留下来?” “那要不然呢?” 焦顺两手一摊。 “那、那你就尽力试试好了。” 其实话未出口,林黛玉就有些后悔了,但最终还是将这透着鼓动意味的言语说了出来,只是声音小的蚊蝇仿佛。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