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道:“既然死无对证,朝廷凭什么就能认定他留下了银子,又是被咱们家给花用了?” “妇人之见!” 贾政嗤鼻一声,黑着脸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何况你怎么就敢断定,当初的事情没有留下证据?” 说到这里,他目视贾琏道:“当初跟你一起去扬州的人,有哪些是知情的?都还可靠吗?” “这……” 贾琏额头的冷汗一下子又窜出来了,信不信得过先两说,经贾政这一提醒,他才发现这桉子真要是查起来,自己貌似是头号嫌犯! 贾政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当下又叹了口气,摆手道:“这事儿押后再论,我思来想去,要想逃过此劫,就必须要仰赖娘娘出手才行。” 这话,连王夫人都没有反对。 若说荣国府最大的依仗,那无疑就是宫里的贤德妃了。 “不过……” 贾政又皱眉道:“娘娘怕还不知道,当初盖大观园时发生的事情,若以为林丫头去了焦家,府里便能高枕无忧,却怕是会误了大事!” 贾琏擦着冷汗,闻言急忙提议:“那咱们赶紧往宫里递消息啊!” “那些宦官未必信得过。” 贾政微微摇头,旋即吩咐道:“这样,你明儿一早再去焦家走一遭,托请焦畅卿进宫时设法知会娘娘。” “这……” 贾琏的脸色登时又垮了,主动递上把柄,又有求于那焦顺,届时自己还怎么追究那奸夫Y妇的无耻勾当?! 他不甘心的吞吞吐吐道:“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 “顾不得那么多了!” 贾政大手一扬,断然道:“他毕竟是从咱们家出去的——再说了,你婶婶不一直想把三丫头嫁过去,给他做兼祧么?也算不得是外人了!” 贾琏张了张嘴,一时无言以对。 ………… 临近子夜。 被仔细审查的回信,才终于被送到了景仁宫玉韵苑内。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贾元春闻讯,也顾不得穿好衣服,只随便披了件轻纱起身,等匆匆看罢回信,顿时长出了一口气松懈下来。 看到参劾江浙官商结党营私,大肆贩卖私盐的时候,贾元春也敏锐的察觉到了,林家很有可能会牵扯其中。 思来想去,最终她还是没忍住给家中修书一封,因怕让人瞧出不妥来,只着重问了林黛玉的近况,又隐晦点了只言片语。 当时最担心的,就是家中没人能看懂自己的暗示,现在得知林黛玉早在月前就去了焦家做客,她不由暗暗庆幸,这一来,倒省得家中难做了。 不过…… 林家的家产现如今还在不在表妹身上? 会不会是放在老太太那儿了? 要不要再给家里去一封信,暗示他们尽快和林家做好切割? 她迟疑着翻出了文房四宝,正待招呼抱琴研墨,月前刚被从辛者库调回来的抱琴,却忍不住劝道:“娘娘,王太尉的事情都已经捅破天了,何况以咱们如今的处境,也实在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外人不知就里,都以为贾元春能参赞政务,必然是荣宠无度,但抱琴如何不知,自家娘娘虽然每天都守在皇帝身边,但却更像是一名公事公办的官员,而不是什么受宠的妃子。 而听抱琴误以为自己是在为舅舅的事情忧愁,贾元春不由暗自苦笑,便连她也万万没能预料到,王子腾一桉会以这样的角度牵连到荣国府。 不过抱琴虽然误会了,但所虑却不假。 自己在这当口频繁与家中联络,很容易会被有心人拿来当做攻讦的理由。 罢罢罢~ 左右也还只是预感推测,也未必就一定会牵连到林姑父头上呢,如今林家表妹既然已经不在荣国府了,自己也没必要太过焦急。 想到这里,她重新将笔墨纸砚归置好,起身又踱回了床边。 抱琴见状暗暗松了口气,忙上前帮她褪去绣鞋,顺势将那欺霜赛雪的修长玉腿掩进被子里,口中顺嘴道:“对了娘娘,我方才听说吴贵妃好像和容妃闹翻了,听说当场都骂起来了呢。” “有这等事?” 贾元春眉头一挑,心道容妃不是一直在竭力讨好吴贵妃么,怎么突然就闹翻了? “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这奴婢那里知道,外面说什么的都有,不过我听着都不像是真的。” 贾元春沉默半晌,最后摇头道:“不用管她,咱们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