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宁府的蓉大爷送了一车药材来,想顺便见见太太和少奶奶。 “这蓉哥儿!” 尤氏不快的放下快子,没好气道:“一大早就跑来监工,这是怕咱们不卖力是怎得?” 许氏在一旁却有些忐忑,虽说这绿帽子是贾蓉主动要戴,可她还是不免有些心慌意乱。 尤氏见状,便拉着她的手道:“不碍事的,如今你也是有靠山的人了,往后他要再敢犯浑,咱们娘俩也不用同他客气!” 说着,又吩咐先让贾蓉再前院候着,等这边用完了饭再见他不迟。 见她如此镇定自若,许氏也才渐渐放下心来。 说是让贾蓉等着,其实随后婆媳二人便赶到了前院。 贾蓉果是来探消息的,一见二人便猴急的起身追问:“太太,老爷让我来听个信儿,昨儿那事儿可妥帖了?” “哼~” 尤氏冷笑一声并不答话,直接拉着许氏在正中主位上并肩坐下。 见她板着脸不言不语的,贾蓉挠了挠鬓角,终究还是没敢催问她,于是便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许氏,然后这才发现许氏脸上蒙着条纱巾。 “你脸上怎么了?” 贾蓉诧异的问,旋即一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心道该不会是这婆娘临时反悔,结果被焦叔叔给教训了吧?若真是如此,那自己挟儿抗弟的大计,岂不是床液未半而中道崩殂了?! 他一着急,眼中便不自觉冒出凶光来,直吓的许氏急忙扯住尤氏的衣角,将半边身子藏在了尤氏背后。 “你吓唬她做什么?” 尤氏立刻反瞪了回去,阴阳怪气的道:“你媳妇儿为了你,可是把浑身解数都使上了——不信你自己瞧!” 说着,突然一把扯下了许氏脸上的面纱。 许氏惊呼一声待要拿手去遮,却又被尤氏眼疾手快控制住了双腕。 贾蓉见她的嘴巴和两腮明显红肿,初时还以为自己的猜测得到了印证,但很快就发现,那并不是掌掴之类的击打痕迹,而更像是…… 从嘴巴里面撑出来的! 嘶~ 贾蓉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暗道不想焦叔叔竟恐怖如斯! 难以置信、相形见拙、自愧不如…… 复杂的情绪,让他就像是被夺了精气神一般怏怏的没了亮相。 此请此景也无需再问什么了,于是贾蓉不尴不尬的叮嘱了妻子两句,便失魂落魄的去了。 回到宁国府里,又羡又妒的将所见所闻描述了一番,难得贾珍竟不曾训斥嘲笑,反将自己当年听墙根儿的遭遇道了出来。 父子相顾唏嘘,大感老天不公。 ………… 与此同时,紫金街薛宅内。 薛宝钗一早陪母亲用完了饭,并没有像平素那样跑去处置家务,而是拉着薛姨妈到里间坐下,认真道:“请妈妈放心,我前儿不过是一时失态,日后绝不会再这般孟浪了。” 初三那日,她在焦家喝的酩酊大醉,昨儿白天都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所以直到晚上休息的时候,才陡然意识到母亲的不同寻常。 昨天薛姨妈几次三番嘘寒问暖不说,在她处置家务的时候,还三不五时的派人送东西来,一会儿是酸梅汤,一会儿是小点心。 母女两个虽一贯最是亲近,可也从未见过如此这般。 薛宝钗于是连夜找到宝琴一番追问,这才‘明白’母亲是因何如此。 如今先给薛姨妈宽了心,紧接着她又正色道:“宝兄弟天资聪慧,不过是自小骄纵惯了,所以才养成了任性妄为好逸恶劳的品性——等女儿嫁过去,自会设法矫正。” “都道三十而立,如今他未及弱冠就已经有了七品官身,往后只要激起了上进心,纵使比不得焦大哥,也当能保持家门不坠!” 听女儿说的斩钉截铁,话里话外满是自信,薛姨妈也略觉得轻松了些,况她主要是羞愧于自己和焦顺私相授受,对于宝玉不求上进的事儿,反倒没有那么在意。 毕竟凡事都要比对着来,有亲儿子薛蟠‘珠玉在前’,贾宝玉身上那些毛病又算得了什么? 至于和焦顺比…… 这世上又有几个如畅卿那样的人? 就这般,母女两个又说了许多体己的贴心话,彼此都觉得缓和了不少。 薛宝钗正要起身离开,忽然发现床前的条桌上摆着个透明的玻璃罐子,里面满满当当装着彩色的五角星,密密匝匝却又错落有致,从下到上呈‘赤橙黄绿青蓝紫’的渐变,再搭上瓶口垂下的丝绦,看上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