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所托!” 等他起身,吴贵妃又在皇后的示意一下,让大皇子冲着焦顺躬身一礼,口尊‘焦师傅’。 这是常例,焦顺便坦然受了,然后又略略还了一礼。 事情既然已成定局,他便琢磨着这事儿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坏处刚才说了,若说好处么,首先便是日后真被逼到不得不清君侧时,勉强也算是出师有名了——毕竟先帝…呸,是隆源帝托孤之意十分明显,他勉强也算是强宣称在手了。 再就是…… “焦爱卿。” 还不等焦顺再往深里想,皇后又郑重交代道:“你是陛下最信赖的臣子,如今陛下龙体欠安,朝中之事少不得还要倚重于你,望你谨记陛下圣恩、不负陛下所托、所望。” “臣必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焦顺自然是大表忠心,最后才在戴权的引领下洒泪而别——也亏他这回本就是去吊丧的,为防万一早有准备,若不然想要洒泪而别还真有些难度。 等到了寝殿门外,廊下却不见裘世安的踪影,反倒是一个年老的太监正抄手立在窗下。 戴权见了这老太监,忙小跑着上前见礼道:“干爹,您老这是……” “万岁爷果然离不开你。” 那老太监先冲戴权一笑,然后便看向了焦顺:“老奴乃是奉太上皇的旨意,请焦大人去仁寿宫见驾的。” 啧~ 不成想一上午就要见两个皇帝。 焦顺自然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又跟着那老太监转奔仁寿宫。 到了殿门外,就听里面有人抑扬顿挫的念着奏折,想来应该就是那忠顺王了。 趁着夏守忠进门禀报的时候,焦顺侧耳听了一会儿,发现忠顺王念的正是弹劾自己的折子,不由暗骂一声晦气。 旋即又琢磨,这是不是太上皇故意给自己的下马威。 但他这回却是想多了,实是最近的奏折起码有三分之一是在弹劾工学和新政,捎带着又免不了要夹带上他焦某人。 不多时,夏守忠去而复返,一甩拂尘道:“太上皇有旨,宣工学祭酒焦顺觐见。” 这谱儿倒比皇帝还大些。 焦顺忙按照朝见的礼数整理衣冠,然后亦步亦趋的跟进殿内。 这仁寿殿的格局与乾清殿又有不同,四下里空荡荡的,唯有正中央摆了一张逍遥椅、一张茶几、以及一张矮凳。 矮凳上坐这个四十五岁的胖大男子,料来便是忠顺王,而那逍遥椅上两眼半睁半闭,却灰蒙蒙不见半点亮色的,自然便是太上皇了。 焦顺只扫了一眼,便忙大礼参拜通名报姓。 太上皇没什么反应,倒是忠顺王转头冲焦顺冷笑了一声。 “怎么?” 这时太上皇突然问道:“念完了?” “没,下面还有呢!” 忠顺王连忙收敛了,正要继续往下诵读,太上皇又抬了抬手道:“等一会儿再读吧。” 忠顺王应了一声,殿内便彻底安静下来。 焦顺正心里头打鼓,就听太上皇慵懒的问:“你今年多大岁数?” 焦顺忙道:“臣今年二十一岁。” “二十一岁,二十一岁、二十一岁……” 太上皇反复念了几遍,忽又问:“皇帝召你进宫所为何事?” 这么在意自己的年纪是什么意思? 是嫌自己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还是觉得后生可畏? 那人亡政息的言语,焦顺身为臣子也不好如实复述,于是便只提了给皇子加课的事儿:“陛下特命臣为大皇子再开一门工学课。” “唉~” 太上皇又是一声叹息,此后似乎再无兴致,摆手道:“退下吧。” 这巴巴找自己来,就是为了说这么两句话? 焦顺心下腹诽不已,却也只能顿首而出。 这回引路不再是裘世安,期间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等到了宫门外,远远就见荣国府的马车停在自己的马车旁,站在车前也是熟人,正是当初曾被自己设计赶去广西的周瑞。 不用说,肯定是王夫人派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