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之间还是存在着难以逾越的鸿沟,看来除非是等日后自己生儿育……
呸~
她暗啐了一口,扫清心中的杂念,正色道:“依女儿看来,还是跟姨妈和老太太明说了吧。”
“也只能如此了。”
薛姨妈说着,双章合十道:“希望老太太开恩,能放咱们提前搬回老宅。”
主意虽是宝钗出的,但她却觉得事情多半不会这么顺利。
这时薛姨妈把信重新封装起来,起身换了便服道:“我把这信给你姨妈过目一下,待会儿说不定还要去老太太哪儿,你是跟我一起,还是……”
宝钗忙道:“我还有些事情要跟云妹妹、三妹妹她们商量,妈妈自便就是了。”
薛姨妈便自顾自拿着信去了王夫人屋里。
不过见到王夫人之后,她却没急着说自家的私事,而是将宝钗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叹道:“宝丫头毕竟不知道这其中的隐情,姐夫若真是个听劝的,也不会闹到如今这步田地了。”
王夫人刚做完早课,虽然天气逐渐转冷,她却依旧不肯收敛遮掩,好在薛姨妈也早习惯了姐姐这坦荡形态。
只见王夫人蹙眉沉吟道:“这些话别人去说倒还成,我若说了,只怕他愈发要疑心了……”
薛姨妈听到这里正要点头符合,忽又听王夫人断然道:“可我凭什么非要顾及他的感受?!”
“姐姐!”
薛姨妈大惊,刚要劝说却被王夫人抬手止住,就见她毫无隔阂的摸着心坎道:“我昨儿被你劝住之后,也曾想过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雨过天晴,可直到方才诵经时,那心头的羞愤也不曾减弱半分,反而积在心里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说白,就是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薛姨妈见姐姐眉宇间难掩苦涩,也不好再劝,可脸上的忐忑不安却是遮掩不住的。
王夫人反而宽慰她道:“我不过是秉公说几句话罢了,并不曾把事情捅给畅卿知道,他便一时起疑又能如何?”
要说王夫人这话也不是全无道理,然而她却哪里想得到,如今蕉太狼的耳目早已‘鞭’及东西二府。
…………
与此同时。
李纨的稻香村里又迎来两位女客,却是消息终于传到东府那边儿,故此尤氏便拉着许氏前来登门探视。
经过昨晚开导,贾兰的状态如今已经好多了,早上也肯吃饭,见了人也知道打招呼,就是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尤氏拉着贾兰探问了几句,见他确实没受什么伤,这才放心下来,回头拉着李纨到了外间,连声抱怨道:“这么大的事儿你也不跟说言语一声,我早上听了那些狗才乱传的消息,还以为兰哥儿怎么了呢!”
说着,拍着胸脯道:“当时吓的我心头突突直跳——你还别不信,搁以前我未必能体谅你,如今有了芎哥儿,才知道什么叫骨肉连心。”
顿了顿,又上下打量着李纨奇道:“孩子受了委屈,怎么你的气色反倒更好了?”
李纨虽然在实战中是个吃干抹净的勐将,穿上衣服之后却还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当下忙打岔道:“别光说我和兰哥儿,你们府里珍大哥身子骨如何了?我听说这回病得不轻?”
“好端端的提他作甚?”
尤氏露出个极端厌弃的表情,然后才压着嗓音道:“不瞒你说,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这回得的竟是脏病——去年底因贪图新鲜,他曾在四方馆街包养过两个黄头发蓝眼睛的洋婆子,约莫就是那时候沾染上的。”
说着,又幸灾乐祸的冷笑:“我当时就说过,那洋婆子长的就像是得了白驳风一样,骚里骚气的能沾上什么好?如今我们府里处处愁云惨澹,这半年曾与他有过关系的,上到那几个偏房小妾,下到有三分姿色的粗使妇人,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被他牵累。”
听说贾珍染了脏病,李纨先是吃了一惊,但细想又觉得是理所当然。
再看尤氏那鄙弃的模样,不由打趣道:“这么说,你倒是侥幸逃过一劫,等日后可要好生谢一谢芎哥儿他爹才是。”
“呸~我谢他个大胖小子难道还不够?”
尤氏说着,忽又正色起来:“兰哥儿虽不是他的亲骨肉,和芎哥儿也差不到哪去,何况这事儿又是因他起的,可不能由着他袖手旁观,必须让他去讨个说法!”
李纨下意识点头道:“他昨儿也是这么说的……”
“好啊!”
这一下却让尤氏抓住了话柄,当下叉腰道:“我说你气色这么好呢,原来昨儿又和那杀千刀的去鬼混了!快老实交代,你们这阵子背着我都做多少亏心事儿?!”
李纨那里肯说?
正在笑闹,就见银蝶引着个小丫鬟从外面进来,妯里两个忙各自收敛了。
尤氏不快的问:“我这才出来一会儿,家里又怎么了?”
“没怎么。”
那小丫鬟忙道:“是亲家老太太刚才派人来知会,说是上午要来咱们府上做客。”
“又来了?”
尤氏闻言下意识往外走了两步,才发觉丫鬟说的是上午来做客,而不是已经到了宁国府,当下忍不住失声笑道:“我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