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陈东阳说心慌，王奶奶赶忙摆手：“不要担心，你放宽心，我们都是正正经经过日子的平头百姓，肯定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再说，这么多货物，到哪里去走私？”
王奶奶知道女婿担心丈母娘家走私，先让他定心。
王培根也道：“姐夫，等小美回来，我们一起坐下来，好好地商量，你的这些问题，我们也会在那天好好跟你说的。”
“又是小美？这小丫头到底是王家的孙女还是当家人？”陈东阳在心里腹诽，脸上是笑嘻嘻：“好的，那我们等小美回来再说。”
当天晚上，王奶奶就把这事告诉了小美。
小美笑道：“我以为大姑父在我去学校之前就会提出来呢。没事，我做好准备了，周日下午跟他好好聊聊。”
小美学校一周上课六天，周日学生自由活动，大家一般都是上午睡个懒觉。然后洗洗衣服，上街去买点生活必需品，吃了饭休息一会儿后，就去教室里自习了。
小美和同学徐玉兰打了个招呼，周日一早就回家了。
上午先跟奶奶、爸爸、妈妈商量了一下下午怎么说，也把她的想法跟家人沟通了一下，得到了王家三个人的支持，吃好中饭，就等大姑父来了。
陈东阳一坐下，小美就笑道：“大姑父（其实苏城人叫姑妈的丈夫基本上都是伯伯，姑姑的丈夫叫父父，这里就全部叫姑父了），听说你有几个疑问，等我来解答？”
陈东阳边坐下边开玩笑道：“是的小东家，等你答疑解惑呢。”
小美笑着吐吐舌头：“我是小孩子，说错的地方，大姑父不能怪我的哦。”说完正色道：“我先回答你后面的疑问吧，就是我们的商品卖去哪里了？我们又是从哪里买来这些商品的？具体经手人是谁？财务是怎么体现的？对吧？”
陈东阳点点头。
小美看了家里三个大人一眼，这事大家早在决定陈东阳来王家做总经理前就谈论过，也商量好了如何回答。
小美咳了一下，正对着陈东阳说道：“这事是这么回事，大姑父。
奶奶早在七六年清明后不久就联系上了以前的东家。当时人家看我们家条件比较艰苦，就批了点咸肉之类的物品给我们。让我们偷偷卖，但你也知道，我家哪敢随随便便卖啊，被抓住了那是要出大事的。
于是奶奶就带着我去苏城，开始我们想去黑市里卖的，我就是去打掩护的。但真是太凑巧了，我们碰到了村里以前的插队知青朱宝庆，他是混黑市的，我们就把货给他了，赚了点差价。”
王奶奶插话：“那几年家里开始条件慢慢好转，就是靠的这个。”
陈东阳点头，丈母娘家条件好转他是有切身体会的，一是丈母娘家请吃饭菜明显好转了；二是给陈家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小美继续道：“我们从人家手里批发东西，开始是付钱的。后来也不知是哪天开始，对方说我们乡下的米特别香、我们的农家鸡特别鲜、阳澄湖大闸蟹更不用说，沪市人就没有不喜欢的。
于是，双方就开始换东西，我们给人家土特产，人家给我们那些吃的、穿的、用的。
其实这些事奶奶都可以自己跟你讲的，为什么要我亲自来跟你汇报呢，因为这里涉及到那些古董的事。
古董也是那边叫我们收的，据说在国外卖的很好，老值钱了。我就想，人家可以收，我们也可以收啊。再加上听你说起几个艺术家还有几个手艺人，那段日子过的很艰苦，我就想，收人家东西，我们需要，人家呢需要钱，那不是各取所需互相帮助吗。所以就跟家里人提出我们家自己收。
开始奶奶、爸妈有点不同意的，觉得浪费钱。可那时候，有钱也不好派什么用场，加上我说收旧货、古董可以帮助到不少人，他们就同意了。”
陈东阳听小美说完，不断点头：“是的，前几年我那些朋友确实过的很艰苦，我当时去买他们的字画、收藏品，真的相当于救了人家的命。这点，就是到今天，还有人在感谢我。
我倒是真没想到，原来是小美的功劳。小美，大姑父代表那些艺术家谢谢你。”
小美脸都红了：“啊呀，大姑父，我们出发点主要是为了收古董，帮人家是兼带的，你千万不要这么说。”
王奶奶也笑道：“那接下来我说？还是继续让小美说。”
小美道：“还是我说吧，讲错的或讲得不到位的地方，奶奶、爸妈你们补充、纠正。”
看家里三人都点头，小美继续道：“这样搞了几年，家里觉得有点心慌，毕竟一直在黑市那边转悠，所以停了几年。后来就是改开了，允许个人开店了。奶奶就和那边联系。
人家整个家族都从香城回来了，到深镇去投资开厂了。
大姑父你还记得吗？有年暑假，我和奶奶外出差不多有半个多月，我们就是去深镇了。”
其实根本没有的事，但陈东阳哪记得有没有这事，听小美这么说，就点头呗。
小美笑笑，继续道：“深镇真是发展得好快啊，据说以前是个小渔村，但我和奶奶去的时候，看到的都是高楼大厦。
那家人家在那边开了好几家厂，除了他家，那里有很多其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