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小美老早就发现了表哥的不对头,他来王家太勤了。
一开始小美以为他因为没答应王家来帮忙而难为情,但王家并没有怪罪于他,反而在年底给他发了红包,这红包实际就是奖金啊。
年后,宗香来得更勤了,还时不时去小店坐坐搭搭手,和舅妈俞桂香、小双说说笑笑的。
这个暑假小美在家时间多了,就发现表哥去小店勤了,看小双的时候多了。
她也不敢说出来,毕竟事关小双,人家可是姑娘。
小双和大双是双胞胎,大双已经和朱宝庆结婚了,小双的年纪也不小了。
这几年因为姐姐嫁了城里人,父母就心大了,总想给二闺女也找个城里人。
但大双是和朱宝庆在村里的时候就偷偷谈对象的,那是有感情基础的,而且朱宝庆人厉害,早就不需要家里负担什么,所以和大双结婚无人反对,也不敢反对。
但小双就难了,人家一听是乡下的,哪个肯和她谈呢?人家知青好不容易回到城里,再娶个农村老婆,傻瓜才做这事呢。
就这样,小双高不成低不就,一年一年拖了下来。
其实小双比宗香要大三岁,但她现在不下地,人本来就漂亮,笑容特别甜,大双又是卖衣服的,也给妹子送了不少衣服,所以看上去是一位很亮眼的水乡姑娘。
苏城地区有句话叫“男大三屋脊瘫,女大三抱金砖”,小美估计这事能成。
当然这事还得当事人自己去搞定,小美现在正开开心心地去现代喝喜酒呢。
最开心的当然是周惠芳,她那“喜欢死人、喜欢病人”的儿子,终于铁树开花,要娶媳妇了。
这未来儿媳妇也是苏城人,木渎的。
两人是高中同学,一个读了研究生,留在沪市医院工作,一个高中没有毕业就出国留学了。
女方在国外读了好几年书也在那边找了工作,是在疫情期间,让父母给叫回来的。
回来后也在沪市找了工作,是在某讯游戏部的宣传部门,两个在沪市的同学就这样联系上了,谈上了。
谈了几年,今年瓜熟蒂落,结婚了。
“这婚礼一般总归是在我们男方家办的。按我们村里的规矩,亲戚是要吃前三后四的,前三就是婚礼正日前要吃三顿,婚礼当天两顿,婚礼后两顿。我们这里都是在拆迁小区里搭了木园堂或者蒙古包,热热闹闹地闹个四五天的。
本来我们的设想就是俩孩子的同事就在沪市办,在酒店请一顿,这边苏城两家的亲戚、朋友,就到我家搭的木园堂或蒙古包里来吃七顿。正日子那天,搞一个结婚仪式,请人来唱唱戏,热闹热闹。
结果女方提出去他们木渎办,说是他们村里有酒店,属于村里的资产,村民孩子办婚礼,两顿的酒宴打对折。
这亲家这样说了,孩子们也觉得七顿实在精力吃不消,就做我们夫妻俩的工作,那就去女方家办吧。
但是事先说好的,两家属于并家,以后生出来的孩子,那是第一个肯定要姓我们家的,第二个可以姓女方的,至于儿媳妇生了一个还肯不肯再生,我们是不管的。”
苏城自从计划生育政策后,多的是两家合一家,俗称并家。也不存在嫁女儿,也不叫儿子去做赘婿,就是并家。
一般小夫妻俩会自己住,两家父母谁也不跟,生孩子,基本上第一个姓男方家的,第二个姓女方家的。
当然也有奇葩的,一方条件好点的话,就比较强势,一定要第一个随他姓,也有强势的男方家长,说我是娶媳妇,生一百个也姓我的姓,就不给你女方姓。
还有的看第一个生的是女孩,就给对方姓,第二个是儿子才姓自己的。
也有讲好了第一个随男方姓,第二个随女方姓,结果第一个是女孩,第二个倒是男孩,于是要求将两个小孩的姓换过来。
这几年,因为孩子姓哪家的事,离婚的有不少家。
孩子的姓解决了,孩子的照顾又是一番博弈。
孩子姓女方的,叫女方老夫妻为爷爷奶奶,爸爸的爸爸妈妈是外公外婆,相反,孩子姓男方的,就反过来称呼。
看孩子也是如此,姓谁的就谁家负责看孩子,住也住在谁家。
周惠芳村里就有这么一家,俩孩子住在两家,平时难得见面,读幼儿园后,也是两个老人接送,都是各自接送各自的。
“两个孩子倒是关系好,这哥哥读大班,一直跑小班去。老师问你怎么老跑出去,哥哥说我想妹妹啊,我要去看看妹妹。你说是不是作孽。”
这还是好的,有的两家本来就经济条件相差比较大,小孩子不懂事,全是听大人说的,这是你的家产,不能让妹妹(弟弟)夺了去,时间长了,都不让妹妹(弟弟)上门,即使上门了,也是不许小孩拿任何东西,象防贼一样地防着。
“这样的孩子,你说大了会有爱心和责任吗?会成为社会上的有用之人吗?”周惠芳感慨地摇头。
这是个社会问题了,叫小美怎么回答,她只能笑着说:“周阿姨,你可不要学那些人哦。”
显然周惠芳不会,不然碰到一个死轴的人,实惠和睦事小,面子事大,婚礼一定要在男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