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挎着两个袋子,袋子里的鸡还是活的,“亨茨哈茨”地赶到盒饭店时,已经过了十点半了。
店里开始忙起来,煎炒烹炸煮,几人忙而不乱,热火朝天。
看着小美累的气喘吁吁的样子,周惠芳赶忙把她的东西接到手里:“哦哟,这么重。”
再一看:“啊呀,鸡还是活的?!”
现在谁还买活鸡啊?菜场里也没有杀鸡的了。象她们这个年纪的还会杀鸡,年纪轻一点的,连活鸡都不敢抓,更不要说杀鸡了。
“周兴,你打个电话给你妹妹,把鸡拿走。”周兴是她伯伯家儿子,比她大两岁。
周兴的妹子添了孙子,正到处找农家鸡给媳妇补营养呢,因为周惠芳人头熟,小区里经常有乡下老人来卖菜,就托周惠芳给留意着。
“我来打给我爸吧,我妹估计没时间来拿。”周兴一个电话打过去,约定好了等下就来拿走。
可不敢让鸡长时间呆在盒饭店,怕引起什么卫生问题,导致客人减少。
周惠芳拿了六百块钱给小美:“小美,谢谢你啊,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以后有鸡再送过来,我这里有多少要多少,托的人可多了,还有鸡蛋也是,越多越好。这是两只鸡的钱,你收好了。”
小美摆摆手:“阿姨,我奶奶说了,一只是送给你的,还有这些菜也是给你的。这个季节家里的菜还没长大,只有马兰头、枸杞头、香椿头三样,我奶奶挑嫩的捡了点,你不要嫌弃啊。还有一只鸡,奶奶说卖的话收二百五十元。”
周惠芳是很喜欢吃这些时令菜的,尤其喜欢马兰头拌香干、香椿头炒鸡蛋,闻言大喜过望:“太好了,今晚就用你送的鸡蛋炒香椿头,想想就流口水。
小美啊,替我好好谢谢你奶奶,这些时令菜要卖十多块钱一斤呢,好贵的。
还有,鸡和鸡蛋就按我说的价钱来,要知道这东西有价无市,有钱也买不到呢。奶奶送我的我拿了,还有一只鸡的钱你拿着。”说着把三百元钱递给小美。
小美想了想,还是摇手:“阿姨,这钱我还要请你帮忙呢,我奶奶写了信给你。”说完拿出王奶奶写给周惠芳的信来。
王奶奶年轻时,跟着东家小姐识了几个字,但都是繁体字,后来参加扫盲班,又跟着儿子认识了些简化字,所以这封信尽管有不少繁体字,周惠芳七七八八也能看清楚:“是要买杜冷丁?你外婆现在要用这针了?”
小美的小脸垮了下来:“外婆不打这个针的时候痛的受不了,打了针就是昏昏沉沉的。”说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周惠芳心疼地搂过小美:“好孩子,别伤心,外婆知道你这么孝顺,肯定会好起来的。”
“阿姨,”小美怯怯的,又是充满希望地问道:“这里的医生能看好我外婆的病吗?”
“嗯?”周惠芳奇怪了:“你前天不是和爸妈在医院的吗?外婆是在哪家医院看病的?”她一直以为孩子外婆是在附近的红十字医院住院呢。
糟了,是不是要露馅了?
小美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是叫第一医院。”
“哟,那边离这蛮远的,你一个人倒是认路。”周惠芳恍然大悟,拍拍小美的肩膀安慰道:“你爸妈做的对,生了癌症的人,我们亲人多关心,让她心情舒畅一点。还有就是努力往延长生命和减轻痛苦方面努力。你多听爸妈奶奶的话。这样才是外婆的好孩子。”
“我会的,等下我要去买点好吃的米,给外婆熬粥喝,还要买点面,我看见菜场那边有干面。”小美说。
“行,那你去忙你的,阿姨下午空了去跑杜冷丁的事,买米买面就不陪你了,店里要忙了。你一个人行吗?这钱你拿一百元,还有两百元我拿着。”
“阿姨我行的,钱我还有,买米和面应该够的。买好后我直接回家了。”
挥别周惠芳,小美来到菜场,花了六块钱买了一斤东北香梗米,又称了三块钱湿面,回家可以晒干。口袋里只有四块多钱了。
买好东西,小美直接回家,她想傍晚来卖菜。
她要在这里赚钱,然后买东西回家,给外婆吃,给家人吃,还有穿的、用的。
下午周惠芳看见小美的时候,小姑娘正在她们小区里车库前摆摊卖东西。
边上一个柴包,里面是韭菜、马兰头、香椿头、枸杞头,还有一把鸡毛菜。
小美这次准备充足,居然带了小凳子和一杆秤,像模像样地叫卖。
东西统一十块钱一斤,可比旁边的老头老太便宜多了,所以买的人很多。
遭来了很多嫉恨的眼光,小姑娘没发现,还在热火朝天称菜、收钱。
她是没有马夹袋的,称好了菜,都是用稻草一扎,就递给顾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还别说,这小区尽管象城乡结合部的动迁小区,住的人档次其实并不差,因为这里方便,很多人舍不得搬走。
所以小美这用稻草扎菜的举动,好多人非但不嫌费事,还觉得挺环保的,心里暗暗为小姑娘点赞。
周惠芳店里塑料袋不要太多,拿了点过来,交给小美,自己站在旁边看小姑娘卖菜,心里不免感慨,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呀。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