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沈玉竹才听其他队员说,秦牧野又外出勘探了。
“我们队里就属秦副队长勤快,每回有任务都冲在最前头,就连休息日也不停,要不怎么能年纪轻轻就当上副队长呢。”和沈玉竹说话的队友提起秦牧野,满脸都是崇拜与自豪,“还有那些难搞的问题,找他准能解决。”
沈玉竹已经不是头一回听人夸秦牧野了。
这男人,似乎还真挺厉害的。
她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又听到不远处有人议论秦牧野。
“就他秦牧野能行,这驻地里一个两个地,都被他勾了魂,我可是听说了,他家里头新住进了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该不会是他在乡下的老婆孩子吧,都娶媳妇了就别出来祸害别人了。”
“方元木,你可不敢胡说,人家谢队长和孙主任都说了,那是牺牲工友的妹妹和亲闺女,给组织上报备过的。我知道昨天吴医生拒绝你了,你心里头不痛快,可也不能把气撒在别人身上。吴医生喜欢秦副队长这事儿,全驻地的人都知道,偏偏你不信邪,能怪谁……”
“你到底是谁兄弟?吴医生跟秦牧野可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少在这乱点鸳鸯谱。我是说他工作,他工作方法有问题,这都年底了,山里的土冻得那么硬,挖都挖不动,也不知道跑去干啥,八成就是做做样子。”那个叫做方元木的年轻男人被人说破了心事,涨红着脸争辩道。
他们两人说话声音不大,可惜沈玉竹的耳力好,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本来不想管这闲事的,可对方既然编排到了自己身上……
很快,方元木就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下。
他回头,驻地里的女人虽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可眼前这人显然是不认识的。
方元木下意识地问,“你谁啊?”
“你刚不正在说我吗,怎么?原来不认识啊?”沈玉竹冷笑一声,“我可不晓得,原来男人也这么碎嘴子。”
“你……”方元木愣了愣,很快意识到了沈玉竹的身份,窘迫不已,半晌不敢说话。
“怎么不说了,刚才不是说得挺痛快的吗?我倒是想知道,你是瞧见我跟秦牧野睡一张炕上了,还是听见我家的小侄女喊我们俩爸妈了,一张嘴红口白牙的就敢说瞎话,这就是所谓的有组织有纪律?”
沈玉竹没有刻意压低声量,短短几句话里的信息量很足,周围吃饭的都看了过来,就连后厨的人听到动静,也出来瞧是怎么回事。
大家看到方元木被她训得跟三孙子似的,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觉着她本来就不是驻地的人,还在这里逞威风,太不合适了。有人又觉着一个姑娘家年纪轻轻得理不饶人有些过了。
当然也有觉得她这一举动大快人心的,但不过寥寥几人。
谢斌今日没有外出,前脚刚进食堂,就看到了大家伙儿饭也不吃,似乎在瞧什么热闹。
他顺着人群的目光望过去,就看到了站在最中间的沈玉竹,连忙快步走过去,问:“发生什么事儿了?”
近处坐着的,毕竟都是方元木的同事,没人敢说实话。
沈玉竹也没理会他,只盯着方元木道,“以为不吭声就行了?道歉!”
“对……对不起。”
若只沈玉竹一个人,他是说什么也不会低这个头的,可这会儿谢斌也在场,谢斌虽然不是他们二队的队长,但毕竟都是上级,方元木不想闹得太难看。
“你可不止要跟我一个人道歉,等秦牧野回来了,给他当面道歉,否则这事没完。”
沈玉竹撂下话来,冲谢斌微微点了点头,就拿起自己和小草儿刚刚吃完饭的盘子,在水龙头处洗干净才离开。
得知事情原委后,谢斌哭笑不得,等秦牧野回来时,还专门和他说了这事儿。
“这小沈同志啊,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当面就让那个方元木下不来台。话里话外都是对你的维护,看来这小姑娘收留没收留错。”
没收留错吗?
秦牧野想到那天自己在洗澡,沈玉竹莽莽撞撞地闯进来,多亏是冬天,要是夏天他脱光了,才麻烦呢。
一旁的谢斌还在说这事儿,“当面打人脸,痛快是痛快,可是也太惹眼了。回头你还是得跟小沈说说,让她脾气别这么急,好歹大家都在驻地,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她这性子很好,不用担心受欺负。”
秦牧野打断了谢斌的话,后者先是一愣,随即笑道,“你们俩这可真是,她护着你,你护着她,这叫什么?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接收到秦牧野不赞同的锐利眼神,谢斌又改了口,“行了,是我说错了,你把小沈同志当妹妹看,那吴医生呢,那姑娘对你可是痴心一片,人长得漂亮不说,还是医学院的高才生,工作又好,咱们驻地多少人盯着呢,你要是真看上了,可得抓点紧。”
“我看你就是太闲了。昨天有个勘测点的土质有问题,得查查资料,我刚弄来的文献,咱们明天一块看。”秦牧野把一本外文资料递给他。
谢斌一看就一个头两个大,“又是这鸟文,那俄语我才学了个半拉,你又让我看英文,词典我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