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小姑娘……驻地的日子可不好过。”
秦牧野是地质勘探队的副队长，工作性质就决定了他不可能天天留在驻地里照看沈玉珠和小草儿。
“怎么就小姑娘了，你又不比我大几岁。”沈玉珠不服气。
“大你五岁还不算大，难不成想让我给你当爹？”秦牧野在外头痞惯了，嘴上没个遮拦，话都说出口才意识到沈玉珠可不是他手底下那帮小年轻，赶忙换了副严肃的表情，给她分析情况。
“不是我不想留你，即便是你能靠缝补衣裳赚几个钱，但所有破洞的衣裳补完之后呢？更不用说过完年之后，会有很多家属来驻地，靠缝缝补补肯定不是长久之计。就算李民生真有那通天的本事把你弄到矿区食堂，那小草儿呢，你总不能带着她一块去干活吧……”
“这有什么不成的。”没等沈玉珠开口，从外头走进来的谢斌把两个人的话听了个囫囵，便数落起秦牧野来，“你啊真是不知道心疼人家小姑娘。玉竹妹子家里头是那么个境况，老太婆都能狠心把小草儿扔到山里头，这回是运气好碰见了咱们和吕大厨，下回呢，万一被狼叼走了，找都没地方找，你心里能安？”
“我……”想到初遇时沈玉珠的狼狈样，还有小草儿被找回来时高烧不醒，秦牧野沉默了。
沈玉珠，不，这时候应该叫沈玉竹了，她立刻顺坡下驴，笑着说，“谢队长误会啦，秦副队……哦，秦大哥不是说了嘛，他不是不想留我的，只是有些顾虑，只要把顾虑解除了，就肯定乐意让我留下了。”
谢斌这几天也算是跟沈玉竹处出来了感情，是真心疼这小姑娘的遭遇，他的儿子跟沈玉竹年纪差不多大，自己又没女儿，可不就把沈玉竹当自家姑娘似的疼爱，闻言立刻道，“放心，包在我身上，等开过年，我家那口子带着家里头两个小子也来，到时候还能搭把手。”
这话一出，连秦牧野也找不出理由赶沈玉竹下山了。
只是问题又来了，先前沈玉竹住在秦牧野家里，说的是暂时借住，可要是常住那就不一样了，这男未婚女未嫁地，难免招人闲话，所以隔天一大早，谢斌就带着手底下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来砌墙，扎篱笆……
沈玉竹起得早，正在院子里锻炼呢，看到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过来，还有些不明所以，等弄明白他们的意图之后，忍不住笑起来，“哪有这么讲究，这房子本来就是秦大哥的，人家好心让我借住，这么一弄，人家还以为我把秦大哥当贼了……”
末世的时候，没有人会在意性别这回事，甚至在某些基地男女关系十分混乱，毕竟压抑久了，人都得找个发泄途径。沈玉珠对这些不感兴趣，但的确在经年累月间，模糊了男女有别的意识，毕竟曾经她也是睡过男女混住的几十人大通铺的。
寄人篱下的滋味总归是不好的，沈玉竹说这话时是真心真意，可落在旁人耳中，只当是卑微的不敢提一点点的要求。
“可真是个傻姑娘。”
说话的是个看上去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目光温和，面容慈爱。
谢斌介绍道，“这是咱们驻地的孙主任，专门做妇女家属工作的。”说罢才解释，“把屋子隔开是老秦的意思，虽然说是把你当妹妹看，可他毕竟是个二十大几的小伙子，跟你住在一块他倒是没什么，只怕是妨碍了你以后的名声，毕竟像你这么大的姑娘，再过两年可就得说婆家了。”
乡下人多早婚，沈玉竹这个年岁，已经有不少人娃都满地跑了。
人家能替自己考虑到这个地步，得领情，沈玉竹点点头，撸起袖子就要去帮忙，结果被孙主任给拦住了。
“一群大男人，还用得着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使力气，让他们干，走，咱们去你屋里头说会儿话。”
孙主任拉着沈玉竹往里头走，她不明所以，下意识地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秦牧野，见对方点头，才跟着去了。
屋里头，小草儿刚睡醒，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正找她呢，见到有陌生人，不知是害怕还是害羞，扑到了沈玉竹怀里，喊了声“姑姑”。
孙主任温和地问道：“这就是被老吕他们从山里头捡回来的小姑娘？”
沈玉竹从五斗柜上拿了梳子，一边给小草儿梳头，一边教她叫人。
“小沈啊，可不敢让小娃娃乱叫，这么小的丫头管我叫阿姨，难不成你要叫我这个老婆子姐姐？”孙主任说。
这有什么不行的？
沈玉竹不解，她所生活的年代，人大多都晚婚，四十多岁的人被小年轻叫姐姐的多的是，更遑论末世之后，大家以强者为尊，早就模糊了年龄所带来的辈分。
孙主任从秦牧野和谢斌那里听过她的情况，只当是父母不在身边没有人教她这些，看过来的眼神不免露出几分怜惜，笑了笑，说：“就叫奶奶吧，我小孙女前一阵儿刚出生，本就是做奶奶的人了。”
沈玉竹知道这里的人结婚早，比如她哥沈玉峰，十九岁就娶了媳妇，隔年就生下了小草儿。
不对啊……那秦牧野都二十好几了，怎么还是个单身汉，难不成是工作太忙没时间找媳妇？
“小沈？”
听到孙主任叫她，沈玉竹意识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