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歌气喘吁吁的从电梯里跑出来的时候,束在脑后的头发都有些散了。
怀里抱的这个大盒子一路跑过来就累的她够呛,她跟苏尾香点头打了一个招呼,把自己的盒子放在了桌子底下,坐好了以后一抬头,刚好对上苏尾香算不上友好善良的眼神。
她心里一怔,有些奇怪的微笑着问了一句,“苏小姐,怎么了?”
苏尾香淡淡的摇了摇头,随口问道,“你今天迟到了,抱这么大一个盒子来干什么?”
安清歌解释道:“这是我的裙子,今天晚上是厉南……”她顿了一下,连忙改口,“厉总的生日宴会,回去换衣服太麻烦了,就顺便带着了,苏小姐,你的呢?”
听了她这话,苏尾香脸上原本漠不关心的表情就变得有些裂痕了。
总裁的生日宴会,原来安清歌居然都可以去参加?
苏尾香只是一个秘书,她是没有资格参加总裁的生日宴会的,而安清歌甚至只是一个新来的生活助理,她凭什么?还故意来她面前炫耀,明知道她没法去,还问她什么晚礼服的事情。
她没有搭理安清歌的话茬,冷冷的垂下眼睛说道:“刚才总裁找你。”
她态度突然变冷,安清歌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答应了一声,赶紧去厉南琛的办公室了
。
苏尾香不由自主的抬头,看着安清歌的背影的眼睛中充满了控制不住的嫉妒和难过。
她不顾自己名校毕业的精英身份,安心在厉南琛的集团做了一个秘书,兢兢业业的陪了厉南琛这么多年,都没有换过厉南琛一句哪怕亲近一点儿的关怀,可是这个安清歌才出现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夺走了她一直等待和渴望着,却一直得不到的一切。
她一向安静如画,此时却像一朵燃烧的百合。
她想了想,在手机里跟公司一个小姐妹的圈子里发了一条消息:“安小姐真幸福,可以参加总裁今天晚上的生日宴会。”
很快有人回复,“苏姐,真的呀?你怎么知道?她凭什么呀。”
苏尾香:“她说的,而且参加晚宴的裙子都带过来了。”
就说了这么多,她平静的合上手机。
她知道公司里有不少人都在嫉妒和不满安清歌,其中不乏胸大无脑的女人,她不需要动手,自然会有人带头去对付安清歌。
她低下头处理公事,温柔而带着书卷气的眉眼带着怜悯,带着期待。
路清鸣从电梯里走出来,曾经一片前途大好的瀚海地产的高层办公室,如今已经杂乱不堪,甚至还因为几天没有打扫而落上一层灰尘,一有人触碰,灰尘仿佛受了惊一般
腾然而起,四散飘荡。
路清鸣看到这一片狼藉,多年来如同死水一般平静的心底涌起难得的满足与感动。
这就是瀚海地产,这就是杜天宇那个老混蛋为之奋斗大半辈子的地方,现在沦落至此,无人问津,亲眼看到这个败落的场景出现在眼前,路清鸣这个时候才突然觉得,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多年来晚上都在缠绕他的那些梦魇,是不是终于能够消停一些了。
他拉出来一张转椅,随意的拨开上面散乱的文件,悠然的坐了下来,他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着此处格外安静的气氛,向来没什么血色的嘴唇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
这时,正对着他的那个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路清鸣有些意外,现在除了他,还有谁会愿意来到这个地方?
他睁开眼睛。果然,是杜磊。
最近这一阵子的家庭巨变,看来是让这个年轻气盛的纨绔子弟成长了许多,当然,内在成长多少,路清鸣没看出来,没有了金钱做装饰,杜磊整个人看起来都老了几岁是真的,脸色十分憔悴。
路清鸣还没来得及说话,杜磊就开口了,他阴沉沉的看着老神在在的坐着的路清鸣,咬牙说道:“你怎么会来这里?我们家这些事,都是你搞出来的吧?”
路清鸣耸了耸肩
膀,一脸的无所谓,“大哥,你怎么这么看得起我?我一个人,没钱没势的,能把你们杜家的公司整垮?”
杜磊消瘦的脸庞气的肌肉都微微颤抖了起来,他伸出手恶狠狠的指着路清鸣看似无辜的脸说道:“路清鸣!装什么蒜你,嗯?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爸安排你去做郑震手里的内应,你跟我爸这边装的孙子似的乖巧老实,转眼就把我爸跟郑震都卖给警察,不然公司怎么会倒的这么快!”
路清鸣淡淡的看着愤怒咆哮的杜磊,随意的摊了摊双手,“你要是非这么想的话,我也没办法咯,不过我很乐意替你把你臆想的这个故事补充完整。”
他也不站起来,就那么随意的靠在一个转移上,语气懒散的叙述道:“你也知道杜天宇让我去做内应?那你肯定也知道为什么是我去做这个内应了,我是私生子嘛,过的又不好,郑震想在公司独大,我是最合适的傀儡。不过呢,杜天宇也知道,他自己也不干净,所以我的作用就是收集郑震的犯罪证据,再销毁郑震手里掌握的杜天宇的犯罪证据。我的作用太重要了。”路清鸣抬起头,一向温和如同小鹿一样的神情,莫名其妙的被他这一笑带出来深沉诡异的光。”两边都不把我当人看